“不行”,杨玉婉跟炸了毛的猫倏地坐了起来,“爷爷是不能答应的,再说......”
“行了,你别说了”,杜君伸手拦住杨玉婉,不屑道:“肯定又是年纪渐长,抛头露面于名声有碍,你没说够,我听着都听腻了。”
鼓动杨玉婉出来做事,这样的话杜君不止说了一次,但每次都被杨玉婉婉拒了回来,无外乎就是这类托词。
杜君的语调极尽挖苦,落在杨玉婉耳朵里,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委屈地撅起了嘴。
“君姐,我跟你不一样,你身边有郑婶,有赵妍赵秀,我......只有爷爷相依为命,我不想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更不想看着他被人指指点点”,说到这,杨玉婉似乎有所察觉,小心翼翼地仰头看了看杜君。
刚才的话......好像有点重了,君姐该不会生气吧!
“你这个笨丫头,敢拿我开涮”,杜君没好气的用手指点了点杨玉婉的额头,“我问你,成亲后男人不给你家用怎么办?”
“你是说姐夫不给你家用?这太过分了吧!不行,我得去找姐夫说说这事”,杨玉婉撸起袖子,瞪起双眼,一副“君姐,你说打谁我就打谁”的架势,愤愤然道。
“你可给我消停点吧”,杜君一把拉住杨玉婉的胳膊,使劲的白了她一眼。
那是重点么?是重点么?
是么?
白长了一个看着挺聪明的脑子,里面装的一脑袋浆糊!
“你姐夫可没那么大的胆子,他的那点月俸全数都交家了”,但剩余的话杜君没说,宋江的那点月俸便是全用在他身上好像都不够。
单指他脚上穿的鞋子,没成亲前,一季也就两双换着穿,娶了杜君以后,短帮的、厚底的、布的、皮子的,杜君足足给他准备了一箱子,更不要说宋江身上穿的,嘴里头嚼的,杜君都给他准备的够够的。
自家男人不心疼谁心疼!?对吧!?
这么一想想,杜君甚至想给自己点个赞,看来自己还是有做贤妻良母潜质的,也就是以前那帮男人眼瞎,看不到她这块璞玉!
“哎,君姐,君姐”,杨玉婉小声的伸出手掌在杜君眼前晃了晃,这人怎么突然说着说着话就停了?还笑的一脸荡漾?
杜君表情微窘,啪的直接打掉了眼前的爪子,“刚才说到那儿啦?”
“嘶”,杨玉婉搓着微红的手背,委屈撅着小嘴,“刚说到....姐夫的月俸都交给君姐了。”
“嗯”,杜君满意的点点头,停顿了一下,骄傲的像只开了屏的孔雀,“所以,你姐夫这样的才算是好男人。”
呕,狗粮撒的猝不及防,杨玉婉强忍着没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知道你跟姐夫关系好,但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的这般直白吧,杨玉婉小脸微红,哀怨的眼神像一把把闪着精光的小刀子,唰唰唰直奔杜君而去。
至于杨玉婉眼中的抗议,杜君表示完全无视,嘴一歪,开启了她的那一套“歪理邪说”,强行给杨玉婉洗脑。
什么大户人家宠妾灭妻啦,什么恶婆婆依仗身份磋磨儿媳啦,什么小姑子抢新嫁娘嫁妆啦,什么家产分配不公啦......
如此这般,信手拈来。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后宅中女人不能太软弱,要不然会被男人吃的死死的,乃至连命都丢了......
“不会吧,不可能,这么惨......”一番言论吓得杨玉婉惊叫连连,小嘴就没合上过,拍着不算大的胸脯连呼。
她并不傻,自然能分辨出来杜君口中的这些事多半都是真的,但就因为是真的,她才会这般惊讶,毕竟在旁人眼里这种算是嚼舌根的事,爷爷即便是再关心她,也绝不会当着她的面说的,或许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爷爷眼里都不打紧,牙齿跟舌头还有打架的呢,况且是女人之间的事。
那些事当然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周边,一桩桩一件件家长里短的破事就是原主养母在跟刘婶聊天时,原主偷听来的,只不过原主听过就忘了,不放在心上,杜君却把它们当做了风土人情记在了心里。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聊着聊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杜君站起身来,拉了一把杨玉婉,“走吧,该回去了,你也好好想想,到底是为了你爷爷而随便找一个陌生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还是为了自己寻觅一良缘,走完自己的后半生,毕竟你才十五,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后面的路长着呢,我的傻姑娘。”
杨玉婉这小丫头性格直爽,有啥说啥,只是被杨项保护的太好,有些天真,而且家里又没个正经的女性长辈在,有些话只有处境相同的人才能引起共鸣,否则杜君也不会拿出一下午的时间专门开导她。
“君姐,谢谢你”,杨玉婉抱着杜君的胳膊,真心道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君姐明明也很年轻,只比她大两岁,但说起话来有的时候却好像是一个谆谆善诱的长辈,让自小就没有依靠的她感受到那份温暖和安心。
“这需要道什么谢”,杜君顺手帮杨玉婉抿了一绺散乱的碎发,看着刚刚升起的月牙,随意的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刚才我跟你讲的故事里面,那些受气的女人统统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啊,我不知道啊,什么特点?”杨玉婉惊诧的问道。
“手里抓不住银子,没有底气,就是连反抗都不敢,生怕婆家不喜而被赶出家门”,杜君语气闷闷的。
“这个我不怕,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