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王氏跟赵家老宅真正的当家人赵礼仁商量了许久,才熄了油灯。
与此同时,宋宅正房,杜君一脸讥笑,高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牌匾,从讪讪的宋江嘴里还原了事实的真相。
果不其然,真实情况跟杜君想的差不多,宋江一进到赵家村,就被人盯上了。
也不知王氏用了什么手段,与村里最爱嚼舌根的马婶家的二儿子退了亲后,二人居然还能凑到一起去。
拿杜君的话来讲,那就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配个大西瓜,臭味相投。
马婶子先找上门来,巴拉巴拉一顿,把赵树贵的病情说的要多重就有多重,以至于宋江怀疑,已经到了下一刻赵树贵嘎嘣一下就能死了的程度。
紧接着王氏闪亮登场,哭丧着一张脸,拿着个帕子,也不知是大蒜抹多了还是其他,总之见到宋江就开始哭天抹泪,哭得宋江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的就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王氏,一个大子都没给自己留。
尽管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如此低劣、简单的“骗局”时,杜君还是差点被宋江气了个倒仰,看着那张彰显无辜的脸庞,真是无话可说。
没错,杜君对那家人的一切均抱有怀疑态度,笃定了这就是一次骗局,而且是专为傻小子准备的骗局。
要说起这个傻小子,优点委实一大堆,为人仗义、谦逊有礼、心地善良、聪慧明理,对自己更是包容有加,百依百顺,关键是颜值不错,身材还好,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皮肤细腻,没有汗毛,摸起来就跟剥了皮的鸡蛋般,很是舒服。
噫!好像偏了,赶紧擦擦口水,收起那副花痴的蠢样子。
杜君晃了晃头,双眼恢复清明,又看了一眼宋江,虽然这小子很好,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好相公一枚,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他身上亦同样有着这个时代男子普遍存在的大男子主义问题,乃杜君瞧不上眼的。
这可能跟他出身和经历有关,就好比他对银钱方面,就跟普通男人无差,成亲后更是大手一挥彻底交给内宅,看似对娘子信任有加,实则,成亲后的杜君只能呵呵了。
就宋江那点俸禄,若不是有她在后面时刻贴补,根本就维持不住宋宅目前的风光。
倒不是说宋江人品恶劣到窥视杜君嫁妆的程度,而是他自小被人服侍长大,万事无忧,养成了对庶务十分淡泊的性子,从来不会关注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价值几何,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东西都是由内宅妇人负责,他只需提出要求即可。
银子,杜君不缺,甚至可以拍着胸脯大喊一声,宋江,你随便花!
但是,过犹不及,杜君同样对宋江有个要求,就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别他妈乱花!
老娘的钱也是辛辛苦苦偷来的,打死也不做那个冤大头!
思及此处,杜君狠狠瞪了宋江一眼,估计那家人就是抓住了宋江这个男人的通病,才轻易得手的吧!
倒是怎么把宋江的这个毛病扳过来,还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对着杜君阴沉不定,嘴角噙着一丝讥讽,就差明晃晃在脸上写着“你就是个傻子”的表情,宋江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但心中亦不无委屈。
大夏自建朝以来,对于孝道的推崇更甚以往,孝顺的不一定能当官,但不孝的肯定当不了官,这其中就扩展出了对于妻子的父母长辈要敬重。
当然,除去这个外在因素,宋江内在也存有帮杜君跟娘家人缓和关系的心思,毕竟杜君的娘家人实在是太少了,仅有的小猫三两只,还全是女的。
作为一个全心全意为娘子着想的好相公,怎么可能看着娘子孤苦伶仃,悲悲切切,形单影只……
咦!好似画风不对!
按娘子的性子,放在无人区都能好好的活下来吧!
怎么会悲春伤秋?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搞不好连他这个相公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不行,得想个办法,提高他在娘子心中的地位。
别忘了,娘子血崩那次,你只排到第四!第四!
连没什么关系的刘婶都排在你面前,丢人不?
………………
二人坐在凳子上面面相觑,但思路却南辕北辙,神游天外,如两条平行线,愈来愈远。
良久,宋江回过神来,贴近杜君身边,眨了眨眼,讨好道:“娘子,我跟你说个事,先别难过啊!”
杜君轻轻的咦了一声,转手把他推开,大夏天的,宋江火气方刚,身上就跟个热炉子似得,还贴的这么近,真想热死她不成?
“说吧,但别靠近,离我三丈远”
果然被嫌弃了!
宋江眼含一抹委屈,撅了撅嘴,随即正色道:“娘子,你还记得给你接生的稳婆么?其中有一个刘妈妈,前几天邻居报案,公差进去后发现了尸首,一家五口,里面还包括她儿子一家,全都被人害了。”
杜君蹙了蹙眉,感叹道:“这事我知道,在你出公差的第二天,王婆子出去买菜带回来的消息。咱们没办洗三,对两个稳婆有所亏欠,本打算壮壮满月时封两个大红包,没想到竟突然传出这个噩耗,不过,你今儿提这个事,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看着杜君希夷的目光,宋江莫名字脖子一缩,眼神闪烁,讪讪道:“哪有那么容易,这次不是我经手的案子,县令交给李捕头了。”
安县县衙唯二的两个捕头,李捕头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