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这东西既不当吃又不当穿,可男人有的时候会把它看的比命还大,宋江别看他每天笑眯眯的,就以为他性子好,那是事不关己,倘若真的放在自己身上,还不定怎么回事呢!
还是欠思量啊,容我再想想。
看见娘子又在发愣,宋江亦想起杜君的提议,虽不知娘子的想法从何而来,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念头萦绕在他心头,已经有段时间了。
温柔乡,英雄冢,娘子时而温柔,时而霸气,时而爽利,时而冷漠,像一张大网,牢牢的锁住他的视线,像一团模糊的迷团,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面孔。
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古灵精怪又特立独行,似有情又无情,偶尔眼底流露出的辛辣狠厉,让宋江毫不怀疑倘若没有亲情的羁绊,相信以她的聪慧能干,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生活的很好。
可在他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这种感觉就像两个小人在拿着旗子各执一着你要珍惜现在的日子,不能离开现在的枕边人,挥着小着你不要一直沉迷女色,重振声威乃是身为宋家儿郎与生俱来的责任,切不能忘!
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反复纠缠,分不清胜负。
夫妇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
良久,还是杜君打破了这个寂静,把农场关于科考的一揽子计划托盘而出,包括前因及日后的打算。
当然,暂时没把宋江计算在内。
宋江虽是庶子,但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耳濡目染下对于商场官场争斗看的比杜君深远的多,乍然一听,心惊的同时亦有丝丝困惑,要知道,一个书生的束脩往往就是举全家之力,且十数年之内都不一定会见成效,而观娘子张嘴可不是一俩个人,而是一批!
一批人,那得多少银两?农场能承受的住么?
即便是英国公府那样的功勋人家,也不敢随随便便就供几十人,十多年的束脩。
况且,娘子自己也承认,人心难测,倘若那些学子真的获取了功名,何人能保证对农场没有二心,届时娘子将如何自处,如何面对?
不过,面对杜君兴致勃勃,志得意满的样子,宋江暗地里撇了撇嘴,且让娘子碰碰南墙也好,省的想东想西,大不了以后帮她收拾一下残局。
抱有这种敷衍的态度,宋江也没跟杜君说太多有建设性的提议,不过还是答应做一份科考计划书。
听闻徐掌柜上门,杜君把练体计划书一丢,招呼满仓上茶点,小莲也端盆水进了屋。
这天气太热了,加上身子愈发笨重,一会的工夫,杜君就得净一次面。
“徐掌柜,让你久等了”,杜君搭着小莲的手缓步出了房间说道。
“无碍,无碍,是老夫来的突然,唐突了杜庄主才是”,徐掌柜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待杜君坐定,寒暄片刻,徐掌柜道出主题,“烧烤一事,老夫思量许久,还是多谢杜庄主成全,你看,这合同?”
杜君淡淡一笑,“哦,合同已经拟好,在四叔手上,至于其中细节,由他来跟你详谈,你看可好?”
“甚好,甚好”,徐掌柜喜上眉梢,跟女人谈生意哪有跟男人自在,虽然这个女人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料,杜君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徐掌柜,不担心我是金国细作?”
“杜庄主切莫开此玩笑话”,徐掌柜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讪讪道。
杜君颇有些无奈,自嘲道:“也是我脑子愚笨,缓了两天才想出怎么应对那个流言,徐掌柜见多识广,何曾听过一个细作,是死蹲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十七年,不挪窝的呢?况且又没权,又没钱,还嫁给了一个县衙的捕头为妻,金国人是不是傻,这样的细作要来有什么用?既不能提供军务情报,也不能在朝堂上搅风搅雨。”
话锋一转,殷切望着徐掌柜,似唠家常般,“况且那日二人来路不明,藏头藏尾,谁知道是不是别的人家嫉妒生恨而搞的把戏,就是为了让我的农场开不下去,要知道,这段时间可是一直有人盯着我,盼着我出些差池才好。”
“所以今日跟徐掌柜道来,也是借你老酒楼人头广,帮我这妇道人家也说道说道,压一压这股子邪风。”
徐掌柜不由得松了口气,仔细想想,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安县离金国十万八千里,又无军队驻守,宋捕头也接触不到核心机密,但是,若万一呢?
片刻后推辞道:“杜庄主,这件事可大可小,老夫一家有老有少,恐担不起这个重托,还请另请高明,不过,老夫相信杜庄主的为人,绝不是那金国细作。”
“无妨”,杜君摆了摆手,垂下眼眸,语气淡淡的,“那就祝迎松阁生意兴隆,我们合作愉快。”
“谢杜庄主吉言”,徐掌柜站起拱手随后告辞而去。
待满仓送人归来,冲杜君忿忿不平道:“这个徐掌柜也是的,就这一点小忙也不帮,真是气死了。”
杜君瞥了一她眼,回道:“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乃本分,有何可说的?”
“那……那烧烤给他了,以后还不知道能帮他赚多少银子呢”,小丫头小脸气鼓鼓的,边低头收拾茶盏边说道,明显还是不服气。
杜君玩心大起,用手指戳着满仓的脸颊,笑道:“我们是合作关系,他赚钱,农场也一样赚钱啊。”
看着满仓跳开,顿了一下,接着开口,“人和人之间交往分三步,相识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