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刻,“那还有一人呢?”熊五奎问道?众人思虑良久都没有想到还有哪位能与上面那几位绝顶剑客并列。
周万通原本浑浊的双目中似乎闪过一道亮光,如剑的三尺锋芒一般。
“还有一人,还有……一人……”周万通喃喃自语,缓缓说道:“蜀中天国,太白剑客。”
他的话才说出来,熊五奎等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那……那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杨清尘倒吸一口冷气!
五年前,那人与朝堂第一高手陆柄大战,看似虽胜了一筹,自身也受重伤离去,不久撒手人寰。
周万通淡淡的扫了杨清尘一眼,道:“是的,他死了!”
杨清尘听他这么一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此,熊五奎与钱慕生都明白。那人按辈分算,还是杨清尘的师侄,只不过虽曾属慈航道观,后来被楚江开带走成了太白剑客,两者间不仅没有恩情,落下的怕只有仇恨!
那人若还没有死,如今已经没落的慈航道观有谁能敌?
杨清尘的太渊剑法造诣虽然如火纯青,在江湖上也称的上顶尖一流,但与那人的剑法相比无异于萤火相比日月。
想到那人的剑,不得不感叹,自古以来就没有这般的剑,这般的人!
“但是……”周万通缓缓道,“诸位莫非忘了近三年声名鹊起的剑公子……”
剑公子?众人都微微色变。
难道那人没死?杨清尘原本沉重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丝惊惧!
他又想到一个事情,大雪山万剑山庄庄主孤立塞外,很少踏足中原。崂山的尚道人清心寡欲,平生从不乱杀无辜,应该也不可能。至于白骨夫人自恃身份,也没道理祸乱浙江。
可若是那人,他为何要杀那些人?而且都销声匿迹将近五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杀这些毫无关联的人。杨清尘突然想到一件事,尘封许久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值此冬月,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尽管房中炉火烘烤着,带来了重重暖意,但杨清尘的心却逐渐如冰渣一般,冷到极点。
是夜,众人散去后,杨清尘一人孤坐床上,盘膝入定。
正值五更鸡鸣时分,大雪随风飘洒,整个街道在灯火照耀下一片惨白,那是半尺见深的积雪。
他踏着风雪而来,整个人除了黑头发黑眼睛,无论是衣服还是肌肤都如雪花般惨白,几乎融入雪花之中,浑身透露出来的那种冷意更是犹胜过风雪。
古人常以踏雪无痕来形容一个人的轻功高绝,而此人更似一个幽灵,风雪之间,不沾一丝一毫。如同空气一般,在茫茫风雪中行走。
等他来到杨清尘房前的时候,杨清尘也从入定中惊醒过来。
寒意,极度的寒意,仿佛无尽风雪随着他的到来,一齐涌进了杨清尘的房中。
这是何等凛然的杀机!
“吟!——”
一抹白光刹那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下一刻,风雪涌入,杨清尘安静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除了喉咙间凝结了一丝冰雪,似乎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翌日,城南街头。一间早餐铺子,一名白衣人坐在那儿等待着小二上早餐。这人看起来除了黑头发黑眼睛,无不惨白清冷,如同地上未融化的积雪。
不远处一间客栈的二楼,熊五魁与钱慕生都皱着眉头。昨夜在阳春楼的四人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二人,周万通那个胆小鬼已经逃之夭夭,至于慈航剑派的杨清尘道长,更是驾鹤西归,在他的喉咙间有一道极浅的剑痕。
如果是二三十年前,熊五魁或许会亲自上阵,热血沸腾。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他无论是身体还是雄心都已经老了。
熊五奎甚至都不敢多看此人,因为那惨白单调的颜色让他很不舒服。
直到一抹寒光乍起,那是一柄黝黑的长剑,又细又窄。它突然从小二的衣袖中露了出来,仿佛蛰伏在一旁的毒蛇,瞬间亮出了獠牙。
这一刻,无论是熊五魁还是钱慕生,二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熊五魁自问,他若处在白衣人的位置,无论他轻功如何矫捷,反应如何迅敏,这一招必杀之剑他都躲不过。
因为那柄剑,因为那个小二。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江南最富声名的杀手莫过于此人,外号“落花无声”的姚建子。自出道以来,凡是姚建子出手的,无论是朝廷官吏,还是江湖名家,无一例外,都死于非命。姚建子的功夫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手易容之术,和那一柄沾血封喉的毒剑。
谁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出手,而出手的那一瞬间,往往是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正如此刻,白衣人接过小二递来的馒头时,一把又细又窄的短剑随之而来,那致命的剑锋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泽。
但让熊五魁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白衣人并没有中剑。那小二却是露着诡异的笑容,倒了下去,在他的胸口上,赫然有着黝黑的剑柄。
霎时间,整个早餐铺子喧哗起来。
白衣人毫无顾忌地坐在那儿,白皙的双手一点一掉地撕下一片一片馒头,他嚼地很慢,一点都不怕馒头被人下了毒。
熊五奎和钱穆生二人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这样的对手,已经超乎了二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