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虽然严寒,但今夜却出奇的并没有什么雪。叶凌宇飞驰于空,偶尔有雪花如鹅毛拂面。
到落龙台要不了多长时间,在这唯有一人的夜色里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往昔浮杂的心绪都沉入了水底。
当日没有了结的恩怨,如今也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月已经渐渐偏低,夜也快要结束了,只是不知等朝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这迟来的噩梦是否也会一并结束。
在天际留下雷霆,一炷香之后,叶凌宇速度渐缓,然后终于停下。
在他的正下方是一片开阔的雪原,而那片本该一尘不染的地方,此刻却有无数人拥簇着。远处是块猩红色的岩石——落龙台。
从叶凌宇出现那一刻,所有人都发现了他。地面那一个个身着黑衣,面色苍白的人仰起头颅,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就如同百鬼从地狱仰望天堂。
叶凌宇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徐徐落下。
他来此也不是为了隐藏的,他来此只为做一个了结。
这些人都是狂风的人,有认识叶凌宇的,也有不认识叶凌宇的。
叶凌宇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看见了黄二的身影,曾经的狂风二当家,现在却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神识扫荡出去,并没有感应到幽兰他们的所在,换而言之就是还没落到狂风的手里,这样叶凌宇也算是可以没有什么顾忌了。
周围宁静下传来利刃出鞘的声音,铮铮之音让这寂静的雪原颇有一种金戈铁马的错觉。叶凌宇突兀的出现,也算是引起了他们的敌意。
这也难怪,叶凌宇来此就是要与他们为敌的。双方总不至于坐下来谈判,那种事情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出现。
人群自然而然分开一条路,有人徐徐走来。
就犹如时间倒流,和上次见面比起来,他在外貌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叶凌宇只看一眼就认出了他。
“久违了。”那人含笑说。
“确实是久违了。”叶凌宇也说。
这对话着实不像是来敌对的,反而像是友人间的寒暄。
“比起上次,你的城府又深了不少。”叶凌宇淡笑一声说。
“比起上次,叶兄也沉稳了不少。”夏渊紧接着道。
叶凌宇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冷漠前视。
外貌没有多大变化,但已经今非昔比了。
地阶八层……这是如今夏渊的修为。
他来北域时间尚不长,但已经从地阶六层晋升到了地阶八层,这种晋升速度,哪怕是叶凌宇也只能望其项背。
可是没人会羡慕他,之所以如此,那是造就了无数杀孽换来的。
“我本为叶兄送上大礼,可是哪想偏偏漏了叶兄,如今正打算去寻你,你却自己来了。”
“彼此彼此,我正想哪天回楼兰算算陈年旧账,夏兄不也跑来引颈受戮了吗?”
叶凌宇一个玄阶九层的人居然敢对一个地阶八层的人如此说话,要是旁人看见了,定会认为他胆大妄为。
夏渊嗤笑:“引颈受戮是你还是我,这可说不准。”
“算了,不与你多说,我只问你一件事,御兽门死难的人,都是你做的好事吧。”
“叶兄何必明知故问,你既然来此找我,心理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夏渊依旧的稳重,只是淡笑。
“是啊,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问一句心理能稳重些。”叶凌宇说着,手指轻挑,黑色刀锋出现在手里。
血债当有血来偿,就算叶凌宇从来没有什么使命感,但御兽门对他来说已经是一块不容侵犯的所在。
流火锋芒是世间最锋利之刃,而叶凌宇的眼神,也如刀般锋利。
御兽门死难之人,楼兰城破城之殇,还有那些死在狂风手里千千万万的人。
叶凌宇仰天怒吼,双手紧握刀锋,朝着夏渊所在笔直奔去。
狂风人马也动了,比起楼兰之时,人数扩张了几倍不止,实力也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夏渊伸手指向前方,人群就是他手中的刀刃。那人群浩浩荡荡的一片,黑压压像是一片海洋般压来。其中地阶四层五层数不胜数,一两层的地阶更是多如恒河沙数。如果非要和说,如今狂风的势力还要远胜于御兽门,胜过数倍不止。
叶凌宇孤身一人,手持黑刀冲向人潮,就像是渺小的凡人扑向伟岸的大海。
也许从最开始他就只有孤身一人为战,一路战至此刻,他始终独自一人。
流火锋芒划出漆黑刀弧,黑色烈火刀芒斩进了人群。
残肢断臂横飞,鲜血泼洒。
此战只为取敌首级,这是一场杀伐之战。
要么叶凌宇将夏渊在内的所有人斩尽杀绝,要么他们将叶凌宇碎尸万段,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三种结果。
黑刀席卷风暴搅动着人潮。那些虎狼之辈从四面八方涌来,悍不畏死。
他们都是夏渊手里的刀,早已首夏渊掌控生死,只要夏渊一声令下,哪怕让他们自裁于此也不会有人皱眉。
流火锋芒斩切人群,叶凌宇就像一柄利刃刺进了人群,锋芒所向,无人可挡。管他地阶一层两层还是三层四层,刀锋所过无不是身首异处。
斩切过无数的血与骨,可流火锋芒却越斩越利,哪怕浸与血雨之下,却丝毫不沾一分一毫。
右手持刀,左手苍雷枪出。
雷光撕破黑夜,划出一道渺小的光亮落进无边人海,而下一刻,雷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把整片天都给照亮。
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