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往后躲开,“你当姨娘不疼我了?能见你打我?”
陈修洁老脸一阵赧然,骂到:“臭小子,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陈迹转身关上门,陈修洁已经问到:“都见过了?”
“嗯,见过了,好的坏的,都有数了。”
陈修洁颔首道:“这次突然过来,真就是为了看看我?”
“当然不是?主要还是看奶奶和萱姐。”
陈修洁刮了刮额头,以前没觉着自己这儿子如此的“能说会道”,重点是没这么厚颜无耻。ke对了,就是厚颜无耻。
陈迹可不知道老爹给了他这么个中肯的评价。
“你在官场上的事情我不问,我的事您也不好过问,有些牵扯,恐怕对你仕途不顺。”
陈修洁哦豁一声,“看把你能的,你还真以为你那点脸皮能给你老子挣来个阁臣?”
陈迹显然很懂得给梯子就往上爬的道理,应到:“也不是不可能啊,等以后有钱了,买一个不就是了。我从书上看到过,总统都能买的。”
“总统?那是多大个官?我都没听过,怕是不入流的胥吏了……”
陈迹啧啧两声。
陈修洁眼神剜了过来,“怎么?”
“没什么?老陈有见识。”
陈修洁差点没忍住一脚踢过去,又想着铁定会给那小子躲掉,也就收了回来了。心里酝酿着当如何才能出其不意,给上一脚。
嘴上悠悠关切道:“早跟你说了,不要读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经史子集那么多名家之言论,哪一个不比你读的那些好上百倍千倍?咱老陈家,不要脸?”
陈迹苦涩道:“还不是您老人家太厉害,考了进士就算了,名次还那么靠前!”
“呦呵,老子读书厉害还有错了?”
陈迹抓着耳朵,扯了扯,“我的错,我的错,您怎么能不能呢?”
老陈眼疾脚快,一脚出去,陈迹歪着屁股摔在一边,“看来得跟你讲讲家法了。”
陈迹欲哭无泪,顶嘴道:“阴险。”
陈修洁起身,打量了陈迹一阵,叹道:“岁月不饶人,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你娘走的早,她没能打你的那部分,我这当父亲的,理当补上!哎,当爹又当娘的,手心手背都只是肉,可古语有言,棍棒底下出孝子,吾读书几十载,从不疑圣人言……”
陈迹暗啐了一口,起身作揖,“做儿子的给当爹的请安!”
……
二月初五,陈迹总算料理完家里的事,得闲往登州港看一看自己的新编水师。虽说他与宋清明一道过来,当中因为临时改变了行程,陈迹落后了半个多月,这才到了登州,这几天又花了心思安慰家里老长辈,眼下才腾出时间去往登州港。
宋清明这几天比较烦心,工作难以展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因为他这个尴尬年纪不得不面对的尴尬事情。也不知哪个混蛋将他的消息扔出去,最近频繁有人上门跟他说故事。临了不忘问他可有心仪对象。这些人当中,好些都是登州非富即贵的东道主,甚至有陈家在内的这些本地大族。
宋清明绕是头疼,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回,真不能算是个人,不当人子。
宋清明现在的官舍,位于港口北岸,这里原先是一处鱼坊,目前被拨给登莱水师作为居所。原本的鱼贩除了一部分愿意参加水师的,其他人都已经被清了出去,另外安置。宋清明顶着个百户的身份,可以在这边有一座小宅,当然如今整个水师除了官,还没几个当兵的,偌大地方也就随他们挑选。
目前来说,整个水师三哥千户所都还百废待兴,唯有隶属于方景瑜的这一支亲卫百户所,已经拉起了框架。作为百户亲卫长,哪怕这处临时居所乱象频生,倒也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过来跟他打架。
身为最好指挥官,方景瑜似乎对这些情况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如此一来自然助长了某些人的恶念了。
宋清明目前主任务其实也是盯着这些家伙,再真正的水师拉起来时,一部分人当然是要被像剔除腐肉一样剜掉的。现在已经写了一本小册子了。宋清明觉着自己真的有些看不准自己。
他手下当值的几个旗官,暗地里当然也是顶着百户位置,都是方景瑜在辽东战场上的同僚,说是临时抽调帮忙训练水师,实际上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给方景瑜一个拉帮底的机会罢了。
几个老兄过来,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怨气,眼下倒觉得很有意思。就登莱水师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们一个个顶着“督战”的名头,乐子总不会少。至于这些二世祖背后的关系,就他们这些从最惨烈战场上下来的老卒,个个孑然一身,哪有什么不敢拾掇的?
因此在方景瑜交代下来这个任务后,他们都欣然领命,不过对于宋清明这个直属长官,一时半刻肯定还是有想法的。
是以成立以来,几次点卯都没几个人过来。
宋清明也不恼,仍旧是小本本上记下来。后面无论是丢给方景瑜,还是扔给陈迹,总之不用他宋清明烦恼就是了。
日子还是不错,就是鱼腥味太重,想要习惯,恐怕很难。
木栅栏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宋清明起身出去,先前的声音已经到了跟前。
陈迹啧啧两声,“真是侯门深似海,想见你一面竟然都如此难。”
宋清明挥手打发了那些拦路的兵丁,目前是他水师的成员,正在践行陈迹那一套训练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