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法,是梅花钉的手法!师姐,为什么韩深会梅花钉?”那女弟子惊问。
风芷凌回想起什么,轻声道:“上一次在太乙山,他也是用了几根冰针假意攻击我,我才会上当失手杀了温掌门。”
这声音虽小,仙门修士却都听的清楚,风芷凌本意也就是为了让他们听见。
“不错。”韩深又隐去了行迹,在潜龙剑迅速刺向他之前。“温岐年那个老家伙,也太差劲了,那么轻易就被你杀死了。我以为最多让你把成个重伤而已呢。”
“你当时骗我出手攻击你,又突然挡在温掌门面前,假装是替他挡我的锁灵鞭,温掌门还以为你是真真的孝徒,深受感动,当即就把你推开,迎上了我的锁灵鞭。”风芷凌继续说道,“至死,他都认为你是个为了救师父不惜性命的好徒弟。韩深,你良心竟能安吗?”
“良心?笑话,这世上最没有良心的,就是他温岐年了!”韩深说道,“想当初,为了在仙门各派面前立巫白门的威风,他非让我假装被逐出师门,投靠魔界,潜伏在练明煊身边,替仙门监视练明煊的一举一动。仙魔大战成功之后,我以为他会对我这个功臣高看两眼,结果他竟开始刻意疏离我,嫌弃我,说我沾染了一身魔界的坏习气,让他失望透了。五年,我在魔界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心惊胆战地过了五年……就换来温岐年一句失望透了,你们说,他的良心又去哪儿了?”
孟显之的脸已然变了色。
他从未想到,这个师弟竟然会有这些心思,更未想到,真正害死师父的,竟然是他。
“你们知道我那五年是怎么过的吗?你们有一个人能想象的出来吗?每天都担心练明煊会不会怀疑我,要提防身边所有的人,要掩藏自己所有的情绪,要装作痛恨仙门、崇拜魔界的样子来,要对练明煊,对凌珑、凌霄以及天魔宫的所有人、甚至一几岁的小娃娃点头哈腰,活的连最卑贱的奴仆都不如。我永远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相信,每一天都像身在地狱,到后来,连和我暗自接触的师兄和师弟,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变了心。”
“你们说,到底是谁没有良心?”
韩深说着说着,竟似有些悲切。
“你在魔界五年,偷神乌鼎的丹药,偷炼魔界功法,还利用神乌鼎给练明煊下毒,让他神志变得越来越癫狂,最后变得暴戾嗜杀。”风芷凌粗喘着气,闷声说道,“我看你,心思之歹毒连魔界人都望尘不及。”
“嚄,练羽凰,你说的不对。神乌鼎的丹药我是偷了些,可多数是你老爹亲手给我的啊。在魔界混,我哪里需要偷炼魔界功法,地魔宫,只要是魔界弟子就可以去闯,可惜我有仙身修为,过不了魔界第三宫,又不舍得丢下自己的全部修为,好在,练明煊也不逼我废除仙丹。”韩深刚才还是悲切的声音,这会声调又上扬了起来,全然没有刚才的失意,他道,“在地狱中战战兢兢地求生五年,我能学会什么呢?当然是怎么在地狱中求生的本事了。说起来,练明煊的那么信任我,我害他家破人亡,真是挺过意不去的……不过凌珑那个傲慢的女人总不喜欢我,她死了真是让我痛快。”
风芷凌被澜真扶着,手指忍不住蜷了蜷,澜真看在眼里,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睫飞快地闪了闪,仿佛是做错什么似的,又缓缓地松开了那包裹的手掌。
“贺澜渊,你到底想好没有!我数三下,你再不交出那三件圣器的话……一!”韩深话音刚落,又一个仙门弟子倒地不起。
“韩深,你不是说数三下吗?!”澜久怒道。
“啊,那我再数一遍,……三!”韩深道。
“慢!我给你!”澜渊说道。
那边像是停了下来。
“继续跟韩深说话。”澜渊用内息极轻地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风芷凌和台真久秋四人都领会了澜渊的用意,是要分散韩深的注意力。
“潜龙剑我现在就给你,镇元石在太乙山,戮魔刀不在我这里,所以,我只能先给你潜龙剑。”澜渊说道。
澜渊将潜龙剑缓缓送到了望云台中央。
“韩深,你要三件圣器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当天下第一不成?”风芷凌问道,“你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想必活不了多久了,就算当上天下第一,也无福享受啊。你这么短的时间练成寒尸蛊,想必是在北域万蛊城受了不少折磨吧?难不成,又像是在魔界那样,像条狗一样侍奉万蛊城的城主,才得以活下命来?还是用了自己其他什么珍贵的东西与万蛊城城主交易,才换来这一条贱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