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墨卿睡觉的次数开始增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从贾紫勤跟他见面之后,也可能是知道夏冰去寻找记忆,亦可能是姝雅告诉他黑影已经成功钓到大鱼。s:
不管是哪一方面,他的注意力已经开始越来越不集中,更多的是靠着睡眠来增加自己清醒的时刻。
他每天睡眠的次数开始增多,从一开始他刻意去休息不同,此时他已经越来越感到身体的虚弱,嗜睡的yù_wàng更是让他每天总会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他深知这可能跟他身体有关系,也有可能是跟他每天所服用的药物副作用。
此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门外的房间里有着两名日夜保护他的人之外。
这一刹那,刘墨卿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凄凉,更多的是,内心底突然涌上来的恐惧。
他清楚的很,这恐惧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他全身感到冰冷,发抖,他不自觉的裹着被子,可依旧还是觉的冷,他抬头看了看空调,空调没有开,虽然此时是夏天,室内的温度相对外边虽然低那么几度,可他还是觉的自己犹如陷入冰窖,身体宛如筛子不停的摆着。
他手抚额头,额头烫的让他手无力地缩了回去。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他的意识又一次开始模糊了起来,眼皮像是沉重的大门,缓缓的合着,他的回味尚未结束,便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等他再次醒来,看到房间里漆黑一片。
他感到自己身体舒服了一些。
他伸手在黑暗中摸着枕头边的神经元通讯器。
“你醒了”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顺着声音望去。
房间黑暗,窗外只有灯光隐隐照射,他只能隐隐看到床边窗户人影,他一时也无法看清,到底是谁。
声音是女性,他一时之间,却无法从音调上辨识出是谁。
“是谁”他用手肘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吃力地想坐起来。
“我建议你闭下眼睛,开灯你会受不了的。”女声说着。
刘墨卿想说什么,他依言闭上了眼睛。
他刚闭上眼睛,听到“啪”一声脆响,眼皮上出现了亮色的黄色光芒,他缓缓睁开眼睛,刚开始的炽光让他有些不适,这不能让他阻止他想看到底是谁的yù_wàng。
他看到了那人。
夏冰。
“你”
“我想起来了。”夏冰的人造眼,黑色瞳孔折射着他的倒影,尽显温柔。
“对不起”刘墨卿像是抽空了力量,他无力撑起自己身体,他的手肘失去了力量,说时迟那时快,夏冰及时伸出手在他身下,避免了他因无力摔下床的后果。
“谢谢”刘墨卿重新躺好后,声音有气无力。
“现在的你,看起来很苍老啊,不过”夏冰抚摸着刘墨卿那粗糙如同树皮一般的干涩脸庞,“你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还有”
夏冰的手轻轻在他的嘴角来回抚摸,“好久没看过你的笑了。”
刘墨卿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着转,听到夏冰的话语,他的眼泪最终决堤,顺着眼角,划入枕头,形成泪渍。夏冰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当时如果不是”刘墨卿的眼泪不停地留下,因为抽噎,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知道,我知道”夏冰俯身,轻轻抱着他的头,刘墨卿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嚎啕大哭,他的双手抱着夏冰,手臂上的老人斑因衣服的滑落显现出来。
两人就这样相互抱着不知多长时间才缓缓依依不舍地分开。
夏冰用手背抹着自己的眼泪,“听鲍尔说,你一直没有结婚”
“紫勤也是。”
“紫勤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局长”
“是”
“我说呢,怎么看着她感觉那么熟悉,她的样貌变化还真不大啊,倒是你”夏冰原本带着微笑,她转头看向刘墨卿的时候,刘墨卿亦正在看着她。“倒是你,不到六十岁,怎么看起来倒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刘墨卿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我的淋巴细胞多数已经被癌细胞给侵占,能活着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你可以跟我一样啊。”夏冰抓着刘墨卿的手,“虽然虽然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算是个人。”
夏冰苦涩地笑了笑,“我甚至连个女人都算不上了,更何况,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我的亲人还在不在,如果如果连你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冰”刘墨卿轻轻抚摸着夏冰那冰凉的手,他意识到,自己所握着的,是一个冰凉的机械手,在那看似皮肤的下边,是机械和线路以及流畅供给的液体,不再是他所知道的骨肉和温度的鲜血。
“冰,我怕”
“我也怕,之前,因为记忆的问题,我一直不知道我脑海中那个充满阳光,看不清脸的是谁,还有着一直跟着我们两个一同欢笑痛苦的女人是谁,我去了那记忆的地方,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实验室的事故,原本就不是你跟贾紫勤的原因。”
“怎么不是如果我能再检查一遍数据,发现不同的地方,我就”
“数据是我改的。”夏冰苦涩地说,“当时我们日复一日的失败,我就贸然修改了一些数据,想更快的完成实验,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刘墨卿震惊地抬起眼睛,看着她,“那当时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呵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脑子固执的很,对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