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若是不想说也无妨,娉婷自个儿去打听就是。”赵娉婷看的出齐舒很聪明也很谨慎,不过还是太单纯了些。
无赖之徒!
“卿可知我与方府之事?”
赵娉婷当然知道,她来魏国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齐舒被封为异姓郡主之事了,自是将前因后果给打听了一遍。
“略知一二。”他谦虚道。
齐舒自然是不会说道旁人不好,她想的不过是平平淡淡低低调调做人,无悲无喜,岁无与人尤。想了想说道:“陛下荣恩过后,我不欲再引起任何波澜,卿此举是陷我于困苦中,我家中已来了一家拜帖,想必以后也会有绵延不断的麻烦事。”
要是真的如她想的那样,真的会觉得很困扰很困扰。
“郡主当真如此不在乎名利?”赵娉婷有些不信,倘若世人对这丝毫无波澜,那这尘世还是尘世吗?
“卿可知颜渊?心向往之。”齐舒应道。
颜渊,古时孔夫子之弟子,孔门七十二贤之首,即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
赵娉婷呵笑:“郡主乃是高门贵女,何曾体会过人间疾苦?理想耳。”
她这样的女子何曾见过真正的民生疾苦?不过是夸夸其谈,闭了闭眼,赵国偏地疫病流行饿殍遍地的景象还犹在眼前。
“理想之成为理想,不过是将实现而未实现罢了,总而言之,卿此举,齐舒不悦,恕齐舒不愿与娉婷如此熠熠闪光之人多加敷衍,还望卿能将那字摘下,还复齐舒平静无波是也。”说罢站起身来说道:“卿且留步。”
赵娉婷看着齐舒走到门边准备打开门走出去,胸中忽然有些气闷道:“那魏国被誉为骨重神寒天庙器的广寒王宁泽,又当如何?乃不知其百家女愿求此一人?”
提到宁泽,齐舒的背脊倏然僵硬,脚步也停了下来,半晌,终是一语不发离开了房间。
茶盏温酒早已凉了多时,赵娉婷深深地看着齐舒离绪,有些泄愤似的将那掺杂了茶水的酒壶夺了过来欲饮,却瞥见齐舒刚刚饮过的空酒杯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续了一杯,端起来饮尽,然后将齐舒用过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勃然发怒。
外面站着的赵思明听见包间的声响忙不迭的就跑进去察看,刚刚晴明郡主自己一个人走掉他还有些奇怪。待他进去之后竟然看到了摘下面具的公主,顿时惊为天人,愣在了当场。
赵娉婷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叱道:“滚出去!”
“公主恕罪,属下无意冒犯。公主您的面具……”
“我说,滚”语气极度森寒,赵思明一瞬间还以为听到了男子的声音,吓得他连忙出去将房门给带上,心怦怦跳的差点出了嗓子眼。
也罢,也许刚刚听错了,公主的声音一直就是有些特别的。
楼下的绿橘和墨竹因为齐舒上了楼情况不明,惴惴不安地也没敢吃什么东西,倒是点了一大桌子菜。
等齐舒脸色不愉的下楼的时候,两个丫鬟才慌忙迎了上来,看看自家的小姐有没有什么事。看到绿橘和墨竹忧虑的眼神,齐舒的脸色才好点,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了?可吃了好吃的了?”捏了捏绿橘的鼻子,这丫头馋嘴。
“没呢,点是点了,这不是担心小姐吃不下去。”绿橘撅着嘴巴说道,其实她很想吃的。
“那好,小二,我们刚刚点的菜全部打包带走。”
小二疑惑地看了眼齐舒,就乖乖麻利的将饭菜给打包好,恭敬地递给了绿橘。“小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齐舒点头道。
“多少钱?”绿橘问道,边说着边从口袋里面准备掏钱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公子说了,以后晴明郡主来店里吃饭不收钱的,承蒙喜欢直接带走就是了。”小二客气的奉承道,刚刚好也不会让人觉得刺耳。
客套完了之后齐舒领着两个丫鬟便出了酒店门,齐府的马夫被安顿到了旁边休息,见自家小姐出来了忙不迭就起身去套马了。
而慵懒怠惰无聊的宁泽看到齐舒终于出来了,心里的石头也是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她们在里面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