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躬身应了声是。
凉风吹来,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丝丝的涟漪,波纹不断,湖岸边的花丛,粉的黄的白的,各自争妍,这清心湖上的莲若亭好像也变成了天地间的缥缈的一叶扁舟,让人不自觉就生出些愁绪来。
“今日对弈的话就免了罢,朕没什么心情,但是朕有桩旧事要处理,刚刚宫人来报他们两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劳烦宁泽你帮朕跑一趟,将他们先行引到朕的书房去。”
“是,陛下,只是不知陛下要臣迎的是哪两位?”宁泽明知故问地说道。
“你去了就知道,熟人。”言墨故意打了个哑谜,只道是熟人,让宁泽自己猜测。
不过小时候只是同过几次课堂,言墨也不知道宁泽跟那两位算不算的上亲近,倒是熟人还是熟的。宁泽性子偏静,怕是也不怎么合群。
得了令宁泽脚步轻快的就离开了御花园,唯恐去得晚了齐舒跟那个方结又出个什么幺蛾子,何况他消息灵通,知道他们同时被召进宫,这会儿肯定在宫门口等着,这不相遇才怪,要是说上什么话,那宁泽就觉得更不高兴了。
言墨望着宁泽离开的背影,原本夹带着微微愁绪的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从下去,只留了王公公在身边。
“陛下。”王公公是言墨用了多年的老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广寒王恋慕的可是齐家大小姐?”
“是的陛下,他还派了侍从日夜守着齐舒的院子,很是上心。”
“哦?还有此事?那你说我该不该成全他们?”
“陛下自有分寸,奴才不敢多言。”王公公很是谨慎地说道。
“呵呵。”言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末了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御花园外走去。
半晌之后,齐舒和方结还有宁泽一同进了御书房觐见陛下。
彼时言墨已然坐在了高位上,注视着下面站着的三个人。
“陛下”三声。三人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起来吧。”
“是”三声。
三人皆是低着头不敢直视。
“知道我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陛下的语气陡然变得有些严厉。
齐舒心里一颤,略微有些惶恐。
“最近少梁城里的风言风语朕多少听闻了一些。”
“陛下恕罪。”方结和齐舒同时跪了下来认罪,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此事,你们有何打算?”
方结看了眼齐舒,然后往前迈出一步说道:“既然系方府与齐府不合的传闻,臣愿意破除这种不好的传言。”
齐舒拧着脑袋没有说话,死死咬着下唇。
“哦?说来听听?”
“臣上战场五年,阿舒一直在等我,我与她情深意笃,自是不能辜负了她,若是陛下允许,臣想娶齐舒为侧室,也算是全了当初陛下的美意。”
听完这句话,难得的齐舒和宁泽脑袋里都冒出了相似的想法,竟然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令齐舒有些不敢置信,原来他竟厚颜无耻至此。
“齐舒,抬起头来。”言墨看的出来下面跪着的女子身体不自觉僵硬了,便询问道。
她幼年的时候,言墨记得有一次来忙里得空来抽查太子课业的时候碰见过,扎着两只羊角儿缺牙漏风甚是可爱,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陛下,臣女无意嫁与方大将军,承蒙陛下厚爱,赐予臣女自由之身,便是允了齐舒另寻良人,齐舒无意插足将军与公主之间,还望陛下明鉴!”字字温柔坚决,不容劝解。
“阿舒!”方结着急的喊了她一声,他知道齐舒有多么在乎他,不然也不会跟他来往书信五年,更不会在他大婚时闹上府去,如今陛下面前求个恩准,又何必不依不饶耍小脾气呢?”
“将军慎言!”齐舒近乎有些叱责的语气,她也知道在陛下面前不可太过放肆,可是倘若今日不说清楚了,往后还有多少黏连纠缠不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心意已决。
说的好!在旁边站着脸上一副泰然处之模样的宁泽,心里却是为她的举动喝彩,旁的女子若是见到陛下,哪个不是吓得伏地不敢起身?阿舒真有几分胆色,不愧是他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