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梦醒梦回之间谁又能真的分清楚真实还是虚幻。
齐舒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恍恍惚惚间身体像是腾空飘了起来,脑袋昏沉又混沌,眼皮也像是长合了一般怎么都睁不开。
恍然间还记得的就是自己被那个尚书爹用藤条给抽打了一顿,为自己的出言不逊,以下犯上。
想来齐舒也觉得好笑,竟然能够那般将自己的爹娘给气个半死,跟她平时俨然是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中了邪一样。
耳际一直有人在呼唤自己,声音很熟悉,却有点儿想不起来是谁,好像忽然之间忘记了身边所有人的姓名,他们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着就觉得头痛欲裂,便是不想再去想了,人的习惯便是趋利避害。
“公主,小姐的烧还没退,差不多可以换个帕子了。”
夜深了,赵娉婷还守在齐舒的身边动都不动,大夫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检查齐舒的情况,密切观察她的变化,因为额头滚烫热度降不下来,所以要拧凉帕子来扣在额头上。
说是怕她发烧醒来烧傻了。
赵娉婷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起身开始给齐舒换帕子,墨竹打来放凉的水在一旁,将垫在额头下面的帕子给拿出来,触在掌心的温度温热。
素白纤细的手指捏着帕子放到了铜盆里,映照旁边烛火模样盆里平静的水面被帕子一下击的破碎开来,发出“哗啦”的水声,在宁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明显,让人不快。
粉色汗湿的布帕落入水中颜色也微微深沉了些。
拎起来然后再放下去,反复几次之后,赵娉婷将布帕搭在了铜盆上,伸长了双臂将自己的素白衣袖往上提了提,卷起了约莫两三寸,然后才拿过布帕拧干水。
大夫和墨竹都想替她做这些小事,但是赵娉婷却不愿意让他们触碰到齐舒的身体,尤其是撩起帘子的时候,看见的景象。
背上惨不忍睹,但是身侧、臂弯、还是脖颈处就可见细腻白皙的肌肤,因为发热而显出了淡淡的粉色,让人不由得有些浮想联翩。
尤其是齐舒红润的小脸,虽然是病态的颜色,但是却意外勾起了赵娉婷的占有欲,这样不能为外人所见的风景,他怎么可能愿意让外人看到?他自己都看不及了。
甚至于他竟然生出了齐舒要是这样永远躺着的话就好了,就这样一直守着,温顺、乖巧又听话,像是自己的禁脔,赵娉婷不禁为自己略带邪恶的想法觉得有些震惊了。
“你出去吧,先找个地方休息,出了事我会叫你的。”赵娉婷的身体刚好遮住齐舒的身体,另一部分则是被床帘给挡住了。
指尖顺着齐舒侧边的肌肤,沿着曲线
大夫顺从的下去了,墨竹给他另外找了个地方临时休息,在院子里哭了一下午的绿橘因为被晚间出来肆虐的蚊子咬的满身是包,不得已也抱着叶子回房间去了。
总之齐舒这里有赵公主守着,奴才们就是想守也得问她答不答应。
于是赵娉婷强行卡着齐舒病中的几日,谁也不见,谁也不许打扰。
齐舒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天,时不时的还会说些糊涂话,那些呓语赵娉婷听不懂什么意思,只好在她的耳边拼命说些什么来安抚她的情绪。
因为齐舒总是用力抓紧手边的东西,但是又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所以赵娉婷会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任凭她抓的多紧都不会抽出来。
若是心上的距离不能靠的很近,人总是会想办法将身体间的距离拉得近一点儿,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我安慰似的。
齐舒念得不是赵娉婷的名字。
三日之后
当赵娉婷从齐舒的房间里出来,协同大夫一起,向众人宣布,齐舒,晴明郡主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后续的恢复仍然要十分注意,只不过是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同样是衣不解带看着赵娉婷照顾齐舒的宁泽,望着睡在床上的那个人形容好了不少,也终于将心上的落石给卸了下来。
这几日,齐舒反复挣扎的模样映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疼痛落下的眼泪,换药时药粉沾上背时发出的惨烈的哀嚎,沉睡梦回时不经意的呕出大片令人心惊的血液,此情此景如同利刃般一刀刀剜割他的心,教他亦是痛不欲生。
等郡主府造好了之后他要让齐舒搬出来,从齐府搬出来,从此以后就生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论齐舒愿不愿意。
齐尚书在知道齐舒没事之后心里是五味杂陈。
赵娉婷在他尚书府中明目张胆的照顾他的女儿,一呆就是好几天,这要是传出去让他的颜面往哪里搁?而且眼下他还顶着个谋害郡主的罪名,简直可笑。
但是这些显然他都不能说出来。
齐秦喜欢人唤他齐尚书,尚书之位是他身份的象征,若是因为打死了个丢人的女儿而丢失了这尚书之位,未免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他的官位几乎就等同于他的命。
于是他只得另外想办法,看能不能把赵国公主从他家弄走。
先前少梁城里的人谁都知道广寒王对齐舒情深意重,大胆的表明对齐舒的特殊照顾之意。
眼下却因为赵国提出了联姻的想法,赵娉婷想要嫁给宁泽,王爷和公主自然是十分相配,那么齐舒所处的位置就很尴尬了。
而更令齐尚书觉得难堪的是赵娉婷居然什么时候跟齐舒成了手帕交,两人感情竟然好到能让赵娉婷亲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