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梁烈完全不信。
“我去年在大青山山腹,烧了一洞试验失败的尸首。”
梁烈突然笑起来,鼓了个掌,“二公子编的好故事。”
“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人?”南宫瑾也笑了笑,并不介意他的态度,“我知道,以梁大人在京里的关系,再好好想想怎么落笔这封奏折,就算投降,说不定反而能得个升官发财。但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没人去向圣上密报。”
梁烈脸上的笑意正在慢慢消失。
南宫瑾却仍带着笑,“如果梁大人真决定开城投降,万幸又没死的话,在下可以为梁大人在诏狱定间房。”
梁烈目光极冷,终于问:“你是什么人?”
“所以,我才说绝密。”南宫瑾如同变戏法一般,手里多了块一寸大小精致的象牙牌。
梁烈并没伸手接,而是盯着看了很久,轻声道:“锦衣卫密探。”
南宫瑾笑了笑,“梁大人,监视百官本就是职责所在。”
梁烈看着他,像是从没见过似的,突然大笑起来,“还是小瞧你了!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我相信梁大人不喜欢诏狱,所以我相信梁大人会保密。”南宫瑾说的很自信。
梁烈不停摇头,“南宫大人,现在是战时,说不定你出去就阵亡了呢?”
南宫瑾摊摊手,“梁大人,你怎么知道你手下的将士就没这种牌子了呢?在下毕竟是一个月前才进的城。”
梁烈沉住气,盯着他问:“你的意思是守?”
“阳和卫破城了,赵迎风没捞到什么人;高山卫跟来了一千多明军,在他眼里可能根本不够,所以都耗在了我们天成卫。之前围城,并没这些药人,而且敌人围而不攻,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等赵迎风。如果没猜错,他可能是昨天或者今天一早到,然后就直接攻城了。可惜手上人手不够,就算打下也不够俘虏所有人,索性退兵,等人齐了再打。”南宫瑾给了今天的退兵,一个说的通的理由。
可惜这些对梁烈来说根本无所谓,听他冷冷道:“你以为我们有多少人?”
南宫瑾想了想,正色道:“一个卫五千六百人。三成空饷?”怕梁烈碍于他的身份不说实话,笑了笑道:“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连朝廷都默认了。”
梁烈像是根本不在意,“我刚到就点过数。天成卫实有守军三千一百人,这几天伤亡约在四百左右。今天一战,两门守军实际减员应在五百左右。守?城外鞑靼兵就算只有五千,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等变成活死人,就只想求死个痛快了。”南宫瑾缓缓道。
梁烈叹口气,“在南宫大人眼里,无论降不降我梁烈都是死了?”
“降必死,不降,还能赌个运气。”
“运气不好呢?”
“至少能得个嘉奖,被后世赞一声英雄。”
“嘉奖?英雄?”梁烈又笑起来。
“不过,你的军需官问题很大,陈柏水几次要开城,看来也脱不了关系。”南宫瑾并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岔开话题。
“我知道。陈柏水在这里多年,多少有些威信,现在处理不是时候。如果不死,自会处理他们。”梁烈终于决定,“那就守。不过,我不会同意冲营。这样,连死守的可能都没了。”
“如何打仗本就应由梁大人决定。”说完,南宫瑾郑重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