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犹犹豫豫地,还不肯放下,张世杰厉声喝道:“张全,滚出来,带着兵,立刻撤出二百步,嗯,不行,四百步以外,站住,武器放下,马上放下,去喝酒吧,今天不禁,就是不许给老子添乱,现在就去。”
说话间,张世杰和元军队伍就走近了,然后哈哈大笑着:“子正,子正呀,快给舅舅介绍一下,两位少将军,这位一定是张珪将军,与张柔世叔真像呀,这位一定是吐鲁克拔都,射雕手,鄙人张世杰,忝为前宋朝太傅,如今,方才知道,此前与张柔世叔为敌,实为不智,还没有我这个外甥,看的通透呀,当时也是年轻不懂事,就是年轻人的意气之争。
来,来,让张某引路,这边大帐请。”
吐鲁克反而站住了,给忽尔达使个眼色,忽尔达带着两个蒙古兵,进了帐篷,不一会,出来了,对着吐鲁克耳边说了几句,吐鲁克裂开大嘴:“张太傅身体不太好呀。”
张世杰仿佛被揭穿了什么,身体略略震动了一下:“那个,偶有微恙,不碍事,不碍事的。我还能够给大汗做些事情......这些都是,就是,有一点疲劳。”
张珪看着火盆和米酒:“太傅喜欢喝米酒呀,这可不像一国太傅,士林领袖的风采呀。”
张世杰更是尴尬,脸的红起来了:“那个,是呀,哦,对了军中,不宜饮酒,故而,用米酒解解馋,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张世杰拿起火盆边案几上的米酒,然后乒乒乓乓扔到一边:“两位将军里面请。”
张珪眼睛转了转:“太傅,这次不杀使臣了?”
张世杰唬的一惊:“杀使臣?不不不,我们怎么敢杀大元朝的使臣呢?你们的九连环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赛着一个高,人的胆子都要吓破了,那个,那个是,意外。”
张珪玩味地看着张世杰:“张世叔,不反对,我的兵在这里接替警戒吧。”
张世杰说:“看世侄说的,蒙古勇士警戒,我还能睡个好觉呢,你看,我把张全他们都踢走,省的孩子们太不懂事,添麻烦。”
接着张世杰高声喊道:“大可汗天命所归,正当其时,正当其时,正当其时呀,世叔归附正溯,可不是正是时候吗,我觉得,正是时候,正是时候呀,世侄,你可要看在我跟张柔将军曾经账下效力的份上,给我谋一个好差事,这里的事情,我替大元扫平,毕竟,我曾经是太傅嘛。”
正在这时候,第九组九连环最后一个白色的传信火箭升上天空。
张世杰指着白色的九连环传信:“瞧,宏大、浩瀚,确实有天命大国之气象。那个谁,焦俊青,去取些好酒来,如此美景,当对酒当歌,与两位将军浮一大白,快一点。”
焦俊青挑帘子出来,就往外走,一个蒙古兵跟了上去,另一个蒙古兵重新进入帐篷,然后又退了出来:“灯柱着火了,救火。”
张世杰哈哈大笑:“着火了好呀,正愁灯光不亮呢。”
张珪冷笑一声:
“张世杰,你投降了,这里一切就都是大汗的了,就是一根灯芯、一滴灯油也是如此,由不得你放肆。
这里的人头,都是我们的军功了。
你个憨货,自以为聪明,告诉你吧,那个九连环,不是我们放的,是你们的那个林上人放的。
你自己吓自己,大开寨门,哈哈哈,我爹爹终究比你高一筹,来人,把他绑了,交给吐鲁克大人,给贾鲁报仇。
现在,有什么遗言,我们有军中书记官,能够帮你记下来,不过墓碑是不要想了。哈哈哈”
数百名蒙古兵也都猖狂笑起来。
张世杰拼尽全身力气长啸发声道:
“九九连环,我心无憾。
列祖列宗在上,我张世杰,生虽有亏,死而有节。”
张珪抽出刀,指向张世杰:“入恁娘,你个老帮菜,你干什么呢?”
张世杰说:“我在干什么,我在干每一个汉嗣忠良该干的事情,这是你爷爷张柔,你老子张弘范还有你这兔崽子张珪,这种卖主求荣,欺师灭祖之辈,不可能理解的。”
张珪听到这里,扔下刀,拔腿就跑,同时嚎叫:“吐鲁克拔都,有埋伏,快撤!”
但是为时已晚,整个关冲崖顶,大帐为中心方圆将近一百步,红光闪烁,爆轰而起,泥土、岩石、各样杂物和人体零件,翻滚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