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声音也带着哽咽:“焦师傅,这却会怎样?”
焦郎中呜咽道:“少时若还不能流出杆栏败血,我,不敢想象。”
张全顿时慌了神:“焦师傅,焦师傅,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呀,我给你行礼了。”
张全扑通跪地,不住地磕头,额头三四下就就出斑斑血迹。
焦郎中骂道:“少公子,磕头作甚屁用,若是磕头管用,营外可不是有十万将士可以磕头吗?”
张全两眼已经被泪水和鼻涕糊住了,停下磕头,声音含含糊糊中问:“那么,便待如何?”
焦郎中一边用力,一边想:“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这时候老管家张福寿(注:因为是家生子,被赐姓张)开口道:“焦师傅,莫要急,可是要让太傅的污血流出来?”
焦郎中说:“是极,但是太傅现在污血正在凝结,流不出来,恐怕来不及。”
张福寿说:“我记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如果太傅身体竖起来,头向下,脚朝上,手臂里面血液,是不是就容易留出来一些?”
焦郎中眼前一亮:“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家师传,并无此法,但是您说的极有道理,试之不难,少公子,你吩咐几个兵士,将太傅腿脚举高一些,又有人托住腰身和肩头,依次降低一些,咱们试试看,臂弯的污血是不是可以流出快一些。”
帐篷里面基本都是亲兵,还不等张全吩咐,就已经站出五个人,一个人把张世杰的脚高高举过头顶,一个托着腿,还有一个托举着臀部,另一个坐在地上,托着上身,再有一个站了一个弓步,托着张世杰的头,如此一来,张世杰的臂弯,果然血液流速加快了。
焦郎中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对张全说:“少公子,你按照我这样来挤压,把污血挤出来。”
张全寻找了一个位置,接替焦俊青。
焦郎中又从吊锅里面取出两根银针,照着印堂,撮起额头的皮肤,平刺过去,然后右手快速左右捻针,同时上下提插,做了四五息,放下这个银针。又摸到头顶百汇,这次撮不起头皮,用左手食指探了探位置,右手把银针的尖抵住左手食指肚下,猛然一刺,右手又是快速捻针四五息,接着刘针。
然后又从吊锅里面取出一根小三棱针,在张世杰左右两个耳垂上,点刺,挤压,放血,两个耳垂处堪堪挤出黑黑的两颗黄豆大小的暗红血珠。
焦郎中缓了一口气,接着走到张世杰的身侧,左手捂住张世杰的胸口,右手托住后心,双手转起圆圈,呼呼有声,接着大喝一声:“开......”
张世杰唔普一声,嘴角又流出一点血迹,眼睛——睁开了。
张全惊喜地叫了一声:“爹爹,你醒了......可吓死孩儿了。”
张世杰两眼朦胧,还搞不清楚情况:“我这是在哪里?”
张全说:“爹,你在大帐里面,是焦郎中酒醒你的,爹,你怎么样了?”
张世杰沉吟了片刻:“焦郎中,我的眼睛看不清楚,觉得模模糊糊。”
焦郎中想了一想:“快,把太傅放平。”
五个士兵将张世杰平放在行军床上,然后,焦俊青拔下百汇和印堂两处银针,接着说:“快,取几块热毛巾,给太傅敷脸。”
有人手忙脚乱取来了热毛巾,焦俊青颠了颠热度,扇了几下,然后敷在张世杰的头顶、后脑和面门,接着给张世杰揉着耳垂。
有过了半个字的功夫,张世杰说:“我仿佛听话很远呢。”
焦郎中静静地想了一会:“太傅,您是气血损伤了听宫和视宫,刚才必须要先救下您的性命,故而考虑不到两宫,如今您已经苏醒了,可以治疗您的听宫和视宫,只是您元气已经伤了,若是静养,配合汤药食疗,还有恢复的可能,如果强行恢复视力和听力,就要催动命门肾元,如此一来,寿数必然大受......影......响.....”
张全急了:“焦师傅,不是那个林什么.....那个玄义庐的苏正卿,有续命之术吗?那个林什么都是死过去的人了,还能活过来欢蹦乱跳的,我爹爹堂堂一个太傅,有没有到死的地步,还不能......”
焦郎中无奈地说:“少公子,续命之术,历来是无稽之谈,否则秦始皇焉能二世而亡。”
张全语塞,但是有不甘心:“但是,确实传言凿凿,不少人亲眼所见呐。”
焦郎中看着张全,仿佛看着弱智一般,良久,想想张全心情必然悬系乃父,微微叹了一口气:“少公子,我看,还是先想想太傅此刻怎么办。”
张全说:“那当然要救呀。”
焦郎中前后左右看了看,惊讶地发现,张世杰流出来的污血,似乎不足三合,连忙说:“少公子,方才你没有继续挤压污血?”
张全说:“不是救活了吗,干嘛还有挤压,爹爹多难受呀。”
焦郎中绝望地拍了拍额头:“哎呀,情急之下,少说一句话,吾之过也!”
张福寿问:“焦先生,您何过之有呀?”
焦郎中悻悻地叹道:“我方才,为了及时救回太傅,震动太傅心脉,强行催醒太傅,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为生死计,暂时就顾不得其他伤病了。
但是应该排除至少三合污血,但是刚才所排着,看看不过一合多些,两合绝不到,若是刚才连续挤压出血,到了三合之数,观其原委,尚可以继续放出一合到两合之数,以求尽量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