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克一向心高气傲,我们一旦找到位置,发射信号,以吐鲁克的性格,他哪有不来强攻的道理,所以,当务之急,只要我们突入敌军中枢,我们会比较安全,而吐鲁克也知道攻击哪里,到时候,就算是让吐鲁克占了抢皇帝的功劳,我们的头功,也是少不了的。
还有,吐鲁克有几个蒙古万户,对他十分服从,故而他那里战船战兵,比我能用的还要多,他们的桨手也多,而且不计生死,船速比我们快,我估计,也就比我们晚半个时辰不到,也就是说,我们总共只要顶住一个时辰的战斗,那个吐鲁克必来。”
孟琪手捻胡须,点头称好:“少将军心思机敏,算无遗策,果然有乃父家风。”
张弘范总算高兴了一点,不过面色却仍然严肃得很:“我来问你,如果中枢不在哪里,或者等到你们打进去的时候,已经迁移了,却又怎样?”
张珪说:“都元帅,我看了一下,如今他们中军已经挂了张世杰的将旗,张世杰爱惜名誉,必然不会不在那里。无论往常如何狡诈,如果到了生死关头,张世杰必然不会离开悬挂他的旗号的旗舰。顺便说一下,爹,你今天会一直挂着帅旗吗?”
张弘范想了一下:
“若没有吐鲁克这些人,我与那张世杰争斗,我倒不很在乎这个,所谓兵不厌诈嘛。
现在我蒙元有五十万兵马,比起伪宋有两倍半的优势,耗也耗死他们了;但是我们的战船却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这就又有劣势了,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咱们桨手就充裕,行船的速度和耐力,都不差于伪宋,这也是伪宋为什么要把船连起来的原因。
如果伪宋找不到我们的旗舰,他们就更是只能守着了。
不过因为已经有哨探来报,伪宋昨天开始找到煮海神釜制造清水的法子,别管这法子是真是假,能坚持多长时间,这海船上面,我们的优势就又要差上几分了,时间对我们变得又不利了。
吐鲁克一心求战,虽有私心,但是也符合通常的战术,硬要说起来,也算不上大错。
我们船少,要是以寡敌众,伤亡太过的话,也有失利的可能,所以我为什么那么强调围而不攻。
不过既然有消息传过来,只要这消息有几分真,我们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必定是应该攻上一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老是围而不攻,军心也容易被动摇。
为了军心不动摇,我这个帅旗和华盖,就不能撤,若是没有特别重要的突发事件,我也不能撤。你懂了吗?”
张珪说:“那么那个张世杰必定比父亲更加需要将旗来稳定诸位将士,我军无忧矣。”
张弘范淡淡一笑:“你倒是好算计。”
张珪也淡淡一笑:“孩儿不敢,不过是借此来了解主帅决定的依据罢了。”
孟琪到时很欣赏的样子:“都元帅,少将军经此一役,必将冉冉升起,破局之观,更上层楼了。”
张弘范终于展颜一笑:“孟郎中,我意想让珪儿,拜你为师,孟祺公意下如何?”
孟祺说:“若是能有少将军这样的门生,孟祺做梦都要笑醒了,只是何德何能?都元帅家学渊源,远胜于我呀。”
张弘范摇摇头:“孟祺此言差矣,自己的孩子教不得,这样吧,今后孟祺的孩子,我就不客气了,必然倾囊相授,如何?”
孟祺说:“都元帅这样说,孟祺再要矫情,就说不过去了,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能耍赖呀。”
张弘范高兴地站起来,对着张珪说:“珪儿,给孟师傅行礼。”
张珪对孟祺行了师生大礼。
张弘范说:“今日仓促,待凯旋之日,必将隆重摆下酒宴,遍邀宾客,重备束修,请孟师傅不要怪罪。”
孟祺说:“都元帅快快不要这样说了,愧煞我等。”
张弘范说:“既然如此,张某就不矫情了。孟浪中,我意请你坐镇张珪的旗舰。”
孟祺说:“你是怕?......”
张弘范说:“我倒不怕张世杰,他虽然计谋略胜于我,不过,七十万大军的面对面博弈,他手里也没有什么好棋可以走,阴谋诡计在海面上还不那么容易施展,诱敌深入,是需要有底牌的,否则就是请君入瓮了。
我是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只是不知道从何而来。”
孟祺想了想,对张弘范说:“都元帅心思缜密,一定是有所察觉,不过,从目前我军状况来说,如果一定要两军对垒,这个过程和死伤,终究是难免的,都元帅也不必过于介怀。
至于吐鲁克,他既然已经调动了几位蒙古万户一起出兵,相来他的安危,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少将军此行看似凶猛,不过,我觉得也未必尽然,现在情况看,吐鲁克与少将军,都明白击破伪宋的中军,无论是捕杀张世杰或者捉住小皇帝,都能够对伪宋形成致命的攻击,而他们的手段并不多。
此战,也许三到四个时辰以内,就能见到分晓。
特别时刻,只要让李恒将军,把巡边堵漏的战船,调过来接应少将军和吐鲁克,就便是未能取得预期目标,但是接应回本部,并不很难。
我有一个想法,为了万全之计,要不要请李恒将军作为少将军的后备队。
这样一来,有一个好处,伪宋的溃兵战船,毕竟南,无法出海口,北,无法逃过纵火船,所滤者,不过是逃过海峡,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