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怎么……
楚云笙捏着糕点的手颤了颤,如果他不是到,那么足够说明那道圣旨中的内容被保密的极好,越是这样,越彰显着诡异!
秦祁脸色一点点冷下去,重重哼了几声,“那道圣旨没有备案,内容无从查起。”
感受到楚云笙心中的不安,秦祁起身去揽住楚云笙,“放心,不会有事,有我在不会有事。”
在听到秦祁说没办法的那一刻,她迷茫了,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她重重点头,不会有事,她相信秦祁。
楚云笙忽然想到漠九和顾长陵身边的朱八有渊源,她当即推开秦祁,将漠九喊进来。
“不必,漠九不会对你说谎。”秦祁制止她,“真相是朱八也不知道。”
楚云笙心中漫过犹豫,秦祁接着又说,“或者说,顾长陵也不知道,或者顾长陵连朱八也一起瞒了,只有这两个可能。”
兰珠端了一壶热茶过来,秦祁见楚云笙刚吃完糕点,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别担心,不会有事。”他不会让楚云笙有事,宣旨的那人亦然。
“我知道。”
刚吃完桂花糕,嘴里确实有些干,她接过秦祁递来的茶盏。刚上的热茶,还有几许热,她握在手心,很暖。
接下来几天,她总是喜欢打开窗柩,看苍茫的天空中云卷云舒。她仍然对圣旨之事耿耿于怀,缘故是皇上突然往鄞州下一道圣旨,事出突然,且师出要发审。
只不过那次和秦祁的对话后,她把这份心思埋藏的很深,即便是兰珠也没看出她心里掖着心事。
终于,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两个多月来的平静。
圣旨降,楚云笙被兰珠扶去正堂接旨。
走到正堂,鎏金孔雀香炉上方吐着乳白色青烟,彼时正堂上已经坐了两人,秦祁和股顾长陵好像在说着什么,只知道旁边的矮桌上,茶水已经凉了。
显然她来的很不是时候。
楚云笙步伐很轻,正想制止侍从的见礼,到底还是晚了。
听见侍从的声响,顾长陵率先往楚云笙那边看去,目光审视了一圈,脸上带着笑容,“郡……公主来了!”
她目光瞥过顾长陵随行的侍从,一共有八人之多,衣角褶皱,脸上满是风尘,应当是快马赶来,其中朱八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黄帛覆盖,不难想象着下面的东西是什么!
楚云笙瞥了一眼,就往顾长陵那边看去,回以顾长陵浅笑,“许久不见顾世子。”
“上次一别,数来已经两月有余,也是想着能够见到平阳,知道有旨意要送来,就特意讨了这个差使。”说着,顾长陵已经从椅子上起来,朝楚云笙那边走近。
秦祁蓦然起身,冷声提醒,“顾世子这番过来,是来宣圣旨的吧。”
“是哦。刚刚和王爷小叙了几句,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顾长陵一副恍然的模样,脚尖一转,走到朱八那边。
“王爷来的好早。”楚云笙几乎是听到消息就来了,想到矮桌上已经凉下的茶水,秦祁快她,岂止是一步。
“我居的露华院离正堂近一些。”秦祁说这话时,眼角往顾长陵那边瞥去,嘴角上扬,竟然有几分炫耀之意。
顾长陵正好转身去将旨意拿出来,听到这番话,正好背过身,将情绪掩藏了。
顾长陵将黄帛掀开,下面是一个盒子,旁边的侍从用钥匙将雕花木盒打开,顾长陵从里面取了明晃晃的旨意,神色肃然的走到两人的面前,“哗”地一下将手中的旨意张开。
“传太后娘娘懿旨。”
楚云笙睫羽颤动,听到这番话,她忍不住往懿旨那边看去,旨意背后绣着的不是双龙戏珠,而是凤飞九天。
这——确实是懿旨。
太后娘娘,哪个太后娘娘?
懿亲王谋反,贵太妃应当被尊为太后,但楚云笙心中的太后另有其人,而且她只认那个太后。
她思绪飘动,仿佛想到一些什么,唇角有些发白,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秦祁也为这道突如其来的懿旨感到意外,但很快就释然,感觉身旁的人儿不对劲,他关切的问,“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事。”楚云笙回神,摇动脑袋,然而藏在袖子下面的指节已经捏的泛白。
顾长陵扫了眼圣旨上的内容,脸色微变,转去看楚云笙。正想走上前去,接过秦祁脚步移动,恰巧挡住他的进一步动作,他只能在三步开外的距离,“公主无事吧!”
“无事。”楚云笙摇摇脑袋,目光落在那凤飞九天的旨意上,“懿旨……宣读吧!”
如果是圣旨,她尚且可以推测来者不善,如今出现的是懿旨,不止到底何时,但旨意都到了面前,难道还有拒绝的道理?
楚云笙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缓缓的跪在那道绣着凤飞九天的懿旨前。
“哀家遗诏,兹有平阳郡主,端贤礼则,质性柔顺,幼娴礼训,夙镜诗史……”
顾长陵的声音一字一字落下,楚云笙只听得前面那四个字,脸色惨白如纸。
这就是外祖母那日在宝月楼和她说的礼物,一道懿旨。
她顿时明白了,上次那封被撕毁的信笺上,愧疚,歉意,赎罪……是什么意思。
她脑袋里闪过那日外祖母送她出宝月楼是的笑脸,外祖母知道那是永别,唯有她,天真的以为还会有下一次的相遇。
她脑袋里反复回响着外祖母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