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颜顺着他的话朝堆在老村长脚边的那些东西看去,有贴着红纸的高粱酒,腊肉,腊鱼,一些山货还有一个布袋子,从外形上看,里面装的应该是粳米之类的东西。
东西倒是不少,钟晚颜忍不住笑了,道:“老村长这是上门来道歉的,好了,你的东西我收下,你请回吧。”
钟晚颜说罢便起身准备送客了,老村长有些傻眼,这就让他走了?他正事儿还没说呢。
老村长旁边的二牛见此忍不住道:“等等,我们还有话没说呢。”
钟晚颜抬眼看着他们,见两人神情中都透着一股焦急,她早就猜到了他们在担心什么,闻言便面无表情的坐了回去,并说道:“你们的歉意我已经收到了,至于祁神医那里,我不便替他原谅你们,你们还有何事?”
“这......”二牛此时早没了昨天的理直气壮,在搞清楚事情的真正原因之后,他就再也无法怪罪祁神医了,况且,昨日在公堂之上,都验证了他们村水井里的水是铁水了,吃多了会死人的,他们村子祖祖辈辈都是靠那口井水过活的,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年了,想到这个老村长父子就忍不住担心,担心村子里的人会因为这件事情都出事儿了,所以他们今天来是想求钟晚颜和祁神医救救他们村子里的人。
见二牛说不出话,老村长道:“钟姑娘,你大人大量,我们村还有那么多人,求你救救他们,我知道之前的事情多有得罪,我这就给你跪下,不过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无辜的,请你大发慈悲救救他们。”
钟晚颜生平最讨厌胁迫,特别是类似于老村长这种以下跪为代价的胁迫,所以,当老村长见势要跪下的时候,钟晚颜并没有让人去扶,她就坐在椅子上眼风不动的静静的看着。
不过老村长也没跪成,就在老村长即将跪下去的时候,被二牛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拉住了,二牛抬头,神色有些谴责的看着钟晚颜。
二牛的眼神压力钟晚颜表示并没有被她放在眼里,她站起来看着老村长道:“你们之前要烧死我,毕竟是事出有因,你们今天过来道歉,我也原谅你们了,但是祁神医那里,需要你们自己去道歉,至于他愿不愿意救你们,得看他自己的意思,我不能替他作主。”
“对,对,钟姑娘你说的对,那不知道祁大夫现在何处?我们去跟他老人家道歉。”老村长顺势说道。
钟晚颜心里发笑,祁神医的年纪还没有老村长大呢,也不知道他听到老村长这句老人家会作何感想。
“两位稍等,我先去看看祁神医的意思,要是他不想见二位,那我也无能为力。”钟晚颜说完话,便施施然的起身离开了。
二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气愤道:“爹,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我们上门来道歉,她竟然还这么对我们。”
老村长看着他道:“你少说两句,我们之前做的确实不对,还有,我觉得钟姑娘的态度没什么,要是反过来,人家想要一把火烧死你,你还能让人家上门?还能客气的说话?”
经过老村长这么一说,二牛心里的气也就散了,确实,如果他是钟晚颜的话,只怕会把他们一棍子打出去。
钟晚颜带着烛影几个到了祁神医居住的东跨院,因为之前买下了隔壁的宅子,进行了扩建,现在钟家的面积比之前要大了一倍还有余,严宽和马玉早就搬了出去,有了自己的院子,倒是祁神医和祁霄两个,还依旧住在东跨院里。
钟晚颜走进去的时候,祁神医已经起来了,不过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药庐里,而是坐在他正厅里看着一碗茶有些出神,在听到钟晚颜故意发出的脚步声后,他才抬起头来,见来人是钟晚颜,道:“丫头,你来了。”
钟晚颜点头,道:“老先生,你今日如何?可休息过来了?”
祁神医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休息不休息的也就那样,我在牢里的时候也没受罪,有大刘和顾江两个护着呢。”
钟晚颜笑道:“那我可以要好好奖励一下他们两个了。”
“是应该奖励一下,我也得感谢他们。”祁神医跟着说了一句。
如今的祁神医再没有了当初上门时,硬要十三燕对祁霄负责的那股昂然无所畏惧的气势了,他整个人都沉了下来,照比之前还要沉稳,不过却也显得有些郁郁。
钟晚颜清楚祁神医的郁郁寡欢是出于自责,便道:“老先生,吕家村的村长来求见,请您出马救一救村里剩下的人。”
祁神医抬头,直直的看着钟晚颜,过了一会儿才道:“祁霄以前是个能折腾的孩子,我大半生醉心医术,对这个侄子有所疏忽,倒是让他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不过我经历这一番事儿,想来祁霄也能稳重了,我也能打算打算以后。”
“丫头,你是个本性善良的好孩子,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可愿意继承我这一身的医术?”祁神医突然话锋一转的问道。
钟晚颜不禁有些怔愣,怎么说着吕家村的事儿呢,祁神医却突然要收徒弟了。
不过,祁神医收徒是件大事儿,钟晚颜本来没有学医的打算,她学习药理只为了能开芝林堂,在启元王朝,药品管制的十分严禁,虽然几大行业巨头们早已分刮了药材市场,但是这是个长远的行业,钟晚颜也准备份一杯羹。
钟晚颜只是想了想,便跪地拜道:“徒儿拜见师傅。”
祁神医笑了,喜悦之情溢满了他布满褶皱的脸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