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林玉安却浅浅笑着,不动声色道:“这些东西府里都是有惯例的,你只需要按着惯例来就是了,不要有失偏驳,到时候反而叫人心里不悦,就不妥了。”
阮凌音语塞,她以为林玉安怎么样也会故意为难一下三夫人的,毕竟像三夫人这样的人,若是少了缺了她的,只怕她第一个就要跳三丈高骂人。
阮凌音怕又惹了林玉安不悦,就拿出账本,虚心请教林玉安,一下午就匆匆的过去。
傍晚,余嘉从内室出来,问林玉安回来没有,南风出了门,屋里就周巧儿一个伺候着,周巧儿低头赧然的答着没有,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就响起南风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巧儿,巧儿,快……夫人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帘子被撩了起来,余嘉高大清瘦的身姿出现在身前,南风险些没有刹住车,急急的停了下来,就听余嘉沉着脸问她:“夫人怎么了,说完。”
南风察觉到余嘉身上传来的冰寒气息,不由自主的打了了寒颤,努力的稳住气息,指了指院子外面道:“是,是王妃摔倒了,方大娘子跑过来给我说的,说王妃怜惜池塘里的锦鲤冬日没吃的,在花园喂锦鲤,脚下一滑,摔进了池塘里人事不省,下人们就把王妃送里,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门房却不放人,让拿了王妃的对牌才能出门……”
余嘉一听,心中大急,暗暗的气恼,这傻丫头,好好的,可怜什么锦鲤,这大冷天落到水里,她那单薄的身子,不冻坏就奇怪了。
脚下却飞快的往外去,周巧儿大急,在后面喊着余嘉:“王爷,王爷!您披一件披风啊!”
余嘉头也没回,直直的往花园去。
方大娘子在花园口见着余嘉,顿时喜笑颜开,随即又一脸惊恐的喊着:“姑爷,快,安姐儿在这边,您希王妃那儿有卿姐儿在照看着,也不急这一时。”
余嘉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神色去。
他之前是没有注意到方大娘子母女,可前几日他就让魑风去查了查这母女俩,听说岳母王庭珍曾经险些被这个方大娘子合谋林家耆老活活打死,他当下就对这母女两个没有了半分好感,甚至不想拿正眼瞧她。
林玉卿照顾那傻丫头,他可不放心,就好比是让一头狼崽子看着一头小羊羔,还是一头毫无缚鸡之力的小羊羔。
余嘉想着,脚下步子更急了,寒风瑟瑟的吹在身上,他甚至来不及去感觉冷不冷,步履生风的往花厅去。
推门进了屋,屋里已经掌了灯,隔着几扇门,他就听见了林玉卿的声音:“姐姐,姐姐,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春天让人给我扎风筝的,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手特别巧,亲手扎了一个蝴蝶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特别好看,我那时候不懂事,把它抢了过来,你虽然很喜欢,却还是割爱给了我……”
余嘉听了,心里只觉得很是不安,林玉卿对着那丫头说这些干什么,怎么让人感觉像是在说临终前的遗言似的。
余嘉快步上前,一把用力推开了门,就看见坐在床榻边坐在小杌子上的林玉卿。
她声音哽咽,似乎并没有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天青色的床帐纱帘垂落下,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暖阁里的光线很暗淡,余嘉有些看不清楚,直接走上前,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林玉卿。
林玉卿没有想到余嘉这么大力的推她,毫无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她哎哟一声侧身倒在了地上,余嘉已经走到床边,一把拉开了床帘。
可床上哪儿有人啊,锦被里面就是一个枕头。
余嘉浑身如同被寒冰笼罩,转身冷冷的看着还跌倒在地上的林玉卿。
林玉卿看着余嘉那模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的竖了起来。
可目光落到他清俊的面孔上,她又不由想起母亲说的那些话,她能不能一举飞上枝头,过上锦衣华服,成为这钟鸣鼎食之家的女主人之一,就看今日能不能成了。
所谓成王败寇,若是失败了,她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她的眼中顿时就蓄满了泪水,一脸楚楚可怜的望向余嘉,她一身淡紫色锦缎袄裙,经过改针后更加显出她婀娜的身段,玲珑有致,头上戴着一根鎏银桃花流苏簪,耳边一对丁香花银子耳坠,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谓是百炼钢也要化为绕指柔。
为了达到那种效果,她这两日对着镜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这样的神色,就希望余嘉看到的时候,可以瞬间对她垂怜。
可余嘉的反应对她而言却是差强人意,余嘉冷眼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你想做什么,知道骗我的后果吗?”
林玉卿摇头,眼泪就落了下来,爬着上前抱住余嘉的腿,低声啜泣着:“王爷,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我若是这样没名没分的姐姐一定会把我们赶走的,她一定会的,王爷宅心仁厚,您就收了卿儿,卿儿以后一定会用心的服侍王爷,一定不让王爷失望。”
余嘉嘴角噙笑,很是不屑的盯着林玉卿那张不及林玉安十分之一动人的脸颊,“宅心仁厚?谁告诉你我宅心仁厚?难道告诉你本王宅心仁厚的人没有告诉你,之前有个人为了博得我的信任,骗我的人,已经成了野狗的腹中之食,有一个想要爬上本王床榻的婢女,如今也已经成了一把灰烬,早不知道被等吹到了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