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凌音赧然的笑了笑,她也不傻,看得出林玉安并不待见她,不过本来就没有打算和林玉安交好,两个人也是,面和心不和,虚与委蛇的事情又不屑于去做。
“嫂嫂,难不成我还不能过来看看您了?”
她轻笑着,心底却盘算着林玉卿的事,原本想着给林玉安一个难堪,可是忽然间她就不想这样做了。
这样做并不能让她觉得痛苦,这样隔靴挠痒,不痛不痒的丑有什么了不起,她既然和齐嘉琴瑟和鸣,那么若是能看到一些不和谐的场面,她会觉得很开心的。
可是这个想法一出,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原本她就只是想让林玉安知道她的妹妹在做什么低三下四的活儿,把林玉安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打下来,却从未想过要去破坏齐嘉和林玉安的夫妻关系。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阮凌音悻悻的把视线从晟哥儿和姝姐儿的身上挪开,林玉安笑着垂眸抿了一口茶水,齐嘉剑眉微挑,对林玉安道:“晟哥儿和姝姐儿该睡了,我先带他们进内室去了,你若是有事就唤我一声。”
齐嘉说完,就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在林玉安的担忧中进了内室。
见阮凌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林玉安刚想要让人续茶,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是小气舍不得茶,实在是不想阮凌音在这儿一直待下去。
“这天气越发的冷了,南雨,把门口的毡布帘子换了,前些日子世子爷不是带了宫里赏的波斯进贡八宝青纹夹棉御风帘子吗?”
林玉安笑着说完,仿佛这才想起阮凌音还在一旁,略带歉意的对她笑了笑,“我这儿琐事太多,本该上些糕点的,也让我给忘了,招待不周,还见谅。”
阮凌音气的牙痒痒,本来她也不想总过来的,不过是想着每次她来了南园,余昊回来总会往她屋里去一次,旁敲侧击的问她南园这边如何如何了若非如此,她才不想过来呢!
她好歹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在北罔的时候,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当即掩在袖子里的手就紧紧的捏成了拳。
林玉安不必多想,从阮凌音微微发抖的脸颊上也可以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不过她既敢故意说这话给她听,就不怕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轻笑着,端了茶。
阮凌音起身,生硬的说了句:“既然嫂嫂这儿这么忙,我就先回去了。”
林玉安浅笑着点了点头,客套的挽留都没有一句。
等回了梨雪居,不多时,在书房读书的余昊就得到消息,往梨雪居正房去了。
阮凌音正坐在炕头生着气,春荷在一旁不敢说话,轻手轻脚的把茶奉上后就退到了菱花橱后面。
洪妈妈刚才没有跟过去,也不知道什么事把阮凌音气成这样,上前问道:“夫人,刚才可是去南园有什么不妥,怎么回来就郁郁不乐?”
“不妥?妥当得很,她如今贵为王妃,想要如何作贱我都行,我哪里敢说一句话?她是个人见人疼的,我却是个茅坑里的臭石头,谁也不喜!”
洪妈妈听着自家主子这酸溜溜有些孩子气的话,不由的笑了起来,阮凌音见她笑,就不虞的问:“有什么好笑的,洪妈妈你是觉得我受了委屈还成了一件好事了哦?”
一听这话,洪妈妈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老奴哪里敢笑话夫人。”洪妈妈止了笑,正色道:“话说南园那位又怎么作贱夫人了,我就说夫人没事别去吧,世子爷要过来始终是要过来的,您就算每日过去,他心底也没把您……”
话戛然而止,洪妈妈没有继续
说下去,阮凌音却是红了眼睛,伏在炕头哀戚的哭了起来。
“我为何要嫁到这儿来,早知道就在北罔随便找户人家嫁了,做何要嫁到这劳什子国公府来,如今这日子……”
洪妈妈一听,忙伸手捂住阮凌音的嘴,紧张的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道:“夫人,祸从口出,您如今和世子爷关系紧张,切不可再多生事端了,平白惹了世子爷的不悦。”
听了洪妈妈的话,阮凌音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可眼眶里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屋外响起丫鬟的声音:“世子爷过来了!”
一听是余昊过来了,洪妈妈就忙躬身给阮阮凌音收拾了一下衣服,把刚才弄出来的褶皱抚平。
阮凌音却幽幽的道了一句:“有什么好收拾的,再好看他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余昊进屋就听见这么一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走进屋,一张梨花带雨,娇滴滴的如同清晨朝露落在初初绽放的茉莉花蕊,他神色微微怔愣,这才有些犹豫的问了句:“怎么了,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洪妈妈闻言,慢慢的退了出去。
余昊走上前来,想了想,坐在了阮凌音的对面。
“没有。”
阮凌音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侧过身去,不看余昊那张清俊的脸。
余昊觉得此时的阮凌音如同一个不吃青菜的小姑娘,心情不由大好,又想到刚才在门口听到的话,他心底不免就多了几分怜惜,没由来的就想到了林玉安的那张温婉清澈,时不时透着几分娇憨的面庞。
他上前迟疑着扶了阮凌音的肩,柔声道:“今晚我过来陪你,对了,昨日我在华胜斋看到了一根簪子……”
晚上,余昊在梨雪居过夜,红帐鸳鸯,巫山云雨,自是不提。
早上阮凌音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