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听完了张清的话,呼延灼的眉头不禁皱成了一团,眼神也彻底沉了下来。
一旁的韩滔立马会意,往身后挥了挥手,什么也没有多说。
军中的骑兵将官看到了韩滔的手势,立马就策马奔腾起来,将命令传达了下去,不到片刻,全军已经停止了前进。
而彭玘却没有停着,他带着三千铁甲连环军,在外围不断游荡着,以防范随时有可能遇到的敌袭。
韩滔则手按剑柄,看向附近枕戈待发部队的眼神中,谨慎而带着几分凝重。
军威严谨,一目了然。
而张清却仍然是面色凝重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德谋大哥,这事我探知的真切,那个董平,他就是去虚攻东京的!”
说完,张清便让马往前走了几步,从怀里取出一份密信,往前递给了呼延灼。
呼延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接过来张清手中的信件,他只是一脸阴沉地看着张清。
张清脸色一变,手死死地攥了起来,眼神里也复杂不已。
呼延灼仍然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一咬牙,张清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的举动。
他从马上奋力一跃,还在空中时,就已经猛地拔出佩剑,握在了手中。
落地后,他丝毫没有犹豫,拿起剑就往手腕上割去。
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随着滴答的鲜血声音不断回荡开来,在场的士兵们才反应了过来。
“张清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呼延灼奋力冲上前去,抓住了张清的手臂喝道。
说完,他又对身后一挥手高喝道:“军医,赶紧把军医叫过来!”
“呵呵,大哥,你听着。”
张清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过去了,他那苍白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他又继续说道:“大……大军的战略目标乃是头等大事,我知道我说的话对你的全盘谋划会有什么影响,我也确实跟董平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结拜兄弟不假,但是,我……”
说着,张清猛地一拳砸向附近的岩壁,红着眼高喊道:“如果说我张清对朝廷不忠,对大哥你有二心,那我宁愿现在死在这里!”
“好了,你先别激动。”
呼延灼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解,他只得沉声说道:“我为对你的不信任表示道歉,现在,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大哥言重了。”张清苦笑着摆了摆手,看军医已经过来给他包扎手腕了,才笑道:“以我看,既然董平的目的是把我们吸引走,我们不如去和关将军先会和,具体的事以后再说,以防被董平各个击破啊。”
“你说的有道理。”呼延灼微微点了点头,确实,董平的目的既然是调虎离山,那他肯定还有后手。
更何况,现在可是在山东,董平的地盘上。
呼延灼可没信心凭借一己之力,在这大齐国的土地上横冲直撞了这么久后,还敢回去打东平的。
战机,已失。
以弱击强,一旦战机消逝,还要去硬碰硬,那就是自取灭亡罢了。
毫无疑问,呼延灼不可能是那种莽夫。
要让他这点人和大齐国的十几万雄师正面硬碰硬,他呼延灼可不想。
现在,最恐怖的是,压根不知道董平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呼延灼不禁后背直发凉,要是董平早就看破了自己对他老巢的偷袭,才来虚攻东京引开自己的部队的,那么……
也就是说,他也很可能已经提前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布置了埋伏!
现在,董平在暗,他呼延灼疲于奔命去救应东京,已经成了最明显的人了!
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发现他的动向!
局势,完全颠倒!
“韩滔,这里是什么地方,离这里最近的董平爪牙是何人!”呼延灼猛地转过了身,昂着头高喊道。
“回呼延将军,此处名为云州,最近的敌军是二十里之外的二龙山!”韩滔在马上双手一抱拳,神色自若地回答。
“二龙山……好!”呼延灼眼前一亮,笑了笑说道:“林冲,我早就想和你较量较量了,这一次,就来好好分个高下!”
然而,一匹奔腾的骏马,转瞬间已经向着这里冲了过来,一路上烟尘四起,显然,情况不可谓不紧急。
“报,呼延将军,吴大学士发来情报,根据影天的调查,董平的部队是虚攻,之前还在猛攻曹州的他们,如今已经不知去向了!”
就在呼延灼要出发的时候,那个斥候赶到了他的身前。
“哈哈,好,好!”呼延灼大声笑了笑,又把之前张清给他的信递了过去,看向了张清说道:“兄弟,这信你自己拿着吧,不想你的手下兄弟探查情报比影天效率还要高啊。”
张清只觉得一头雾水,但他也只得笑着附和,以免被呼延灼看出破绽。
哥哥,你居然,敢对东京来发起进攻,这还……
真是你的风范啊,张清心中只是笑了笑,既然你真的撤军了也好,我之前极力拖延官兵对你们的包围和追击,就是要给你时间做出反应,总算没有白费力啊。
不过,下一次,我只能……尽力保全你的性命了啊,张清叹了口气,希望,决战的时候我们能遇上吧。
而此时,呼延灼却是胸有成竹,他拨转了马头看着二龙山的方向,脸上一副志在必得地神色。
拿不下董平,灭掉你这个小小的二龙山还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