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董平说着,默默地把信从袖内取了出来。
“这是……”柴进看到那封信,顿时心中一震,之前还只是听说,如今见到了证据,不由得让他浑身发凉。
莫非,刘赟真的已经成了叛徒?
抱着这个想法,柴进拆开那封信,仔细地看了起来。
没过片刻,他已经是浑身大汗淋漓。
随机,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殿下,你若是执意要这么做,那么,今天我柴进只有死在这里了。”柴进死死地盯着董平,语气低沉地说道。
然而,董平没有急于说话,他只是缓缓地站起了身。
“殿下,我问你,你还记得吴仪吗。”
在董平开口之前,柴进死死地盯着董平的瞳孔,几乎是用极度阴沉的语气说着话:“你应该知道,就是因为他,那一次,你和嫂嫂他都差点被野外的猛虎袭击失去性命。”
刹那间,董平沉默了。
连他的全身,也第一次颤抖了起来。
似乎,他已经陷入了深沉而漫长的回忆中。
“那一次,是你太善良,过于相信别人吧。”柴进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才沉重地开口道:“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过去的,总之,你在十七岁那年当上都监后原本可以杀死的那个吴仪,最后,差点害死你,这就是一时你心善,带来的后果。”
然而,柴进的话落下后,董平沉默了不到片刻,只是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从最开始的沉默和紧张,到了现在的轻松,很明显,他已经做出了抉择。
随后,他笑着拍了拍柴进的肩膀,便大步向着屋外走去了。
“殿下,你……”
柴进猛地转过了身,看着程婉儿正拿着外衣向董平追了出去,刚想说话,却被董平给打断了思绪。
“我都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我会自己决策的。”
第二天。
“殿下,你说什么?”
刘赟一脸复杂地神情,站在城墙之上,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听到董平口中的话,他尽管再怎么平复心情,也没有办法完全恢复平静。
“这一次的行动意义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还是我亲自来指挥。”
双手撑着城墙凸出的区域,董平看着正在冉冉升起的朝阳,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就像是,在说一件轻描淡写的事一般。
“为什么,殿下,你是不相信我吗?”
死死地咬了咬牙,刘赟的神色复杂不已,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喊了出来:“我刘赟跟随你这么多年,一直把你当成亲兄长一般,兄长的话我绝不敢违背,你既然已经让我来做主帅,为何又要放弃?”
“难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刘赟双拳死死地攥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不,我相信你,而且,我们也一直是兄弟。”
没有丝毫犹豫,董平的回答无比迅速,他的目光在城下不断打量着,然而,语气却更加沉重了。
“那……你是不信任我了……”
刘赟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着,心中只觉得格外的复杂。
然而,半天过去了,没有人回答他。
董平双手背在身后,什么也没说,猛地一转身,便走向了城墙边的阶梯。
“大哥,你难道……真的对我失去一切信任了吗?!”
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刘赟看着董平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地喊了出来。
他的脸庞,已经开始逐渐扭曲,痛苦起来。
阳光,已经从云层中显露出来,金色的光芒,开始笼罩这片大地。
看着眼前被阳光染红的城墙上,那斑驳的砖块,刘赟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这是朝阳,还是夕阳。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
破裂的,是他的内心。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难受。
耀阳的光芒如同圣洁的光辉一般,笼罩着董平的身影,似乎已经看不到他的轮廓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刘赟一脸麻木地站在那里,半天过去了,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董平的身影彻底消散。
三天后。
“德谋大哥,你真的要回兵吗?”
韩滔不甘地咬了咬牙,语气低沉地说道:“前方就是二龙山了,这里的贼人作恶多端,我兄弟曾经就被这曹正贼子所害,何况那林冲是董平的党徒,此人文武双全,今天在这里除了他,就能断了董平一条臂膀啊!”
“够了,此事不必多说!”
呼延灼一边驾驭着踢雪乌骓飞奔前行,一边沉声说道:“不想董平那厮如此嚣张,居然敢进攻东京,我必将去取他性命,叫这狂徒知道后果!”
韩滔摇了摇头道:“可惜这次的大好机会,只是我一部兵马回师,恐怕也救不了京师啊。”
沉默了片刻,呼延灼还是说道:“你说的有理,蔡太师这一次已经把除了西军之外的部队全给召集起来了,董平全靠对山东地形的了解,才能把大部队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带去偷袭东京。”
“现在东京空虚,要是董平得手,那就一切都完了,传我命令,去通知蔡太师和关将军,赶紧回援东京再说!”呼延灼面色凝重地骂着,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可是,关将军如今正在围剿芒砀山,如何急切回得。”韩滔语气焦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