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白话第一编年史>卷一 周纪一 (1)

威烈王

威烈王二十三年。

威烈王打破常规,第一次任命大夫为诸侯。他们分别是晋国的大夫魏斯。赵籍和韩虔。

就这件事,司马光评论说:臣听说天子职权的体现莫大于礼,礼的体现莫大于名与分,什么是礼?礼就是国家的纪纲。君臣之间是为分,公侯卿大夫是为名。之所以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都只有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却只能奔走服役于一人,这不就是因为以礼作为纪纲的缘故吗?因此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驭卿大夫,卿大夫治理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在上者指使下属,就如同人的心腹运用手足,树的本根指挥枝叶,下属服从上级,就如同手足卫护心腹,枝叶庇护本根。然后才能够上下相保,从而使国家长治久安。因此说,天子的本职就在于守礼。文王制易,以乾坤为首。孔子所著的系辞说,天尊地卑,乾坤定位。高低有序,贵贱自然自定。这说的是君臣之位,就如同天地一样,是不可以随便的调换位置。春秋的时候,贬抑诸侯,尊重王室,王室虽然微弱,但论序在诸侯之上,由此可见圣人对于君臣之道无时无刻都在遵守。他们总是以为,作为天子,只要没有桀纣之暴,即令没有汤武的仁德,也应该严守君臣的本分,守节伏死。假设以微子来取代纣王,则成汤天下不会灭亡。以季札为吴国的国君,则吴太伯的后代就不会灭绝了。这两个人之所以宁亡国而不为君,就是因为他们以为礼的大节不可乱。因此说,礼最重要的环节是一个分字,礼用来分辩贵贱,裁定亲疏的顺序,而这一切的顺序以名与器来决定,名器已定,则天下万物杂而不乱,各有统属。如今名与器皆亡,礼又怎能独自存在呢?当年仲叔于奚有大功于卫,不愿接受封地而希望卫侯答应他朝拜时用诸侯的仪仗,孔子以为不可,因为名与器是礼之大节,不可轻易与人。卫君待孔子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老百姓将无所措手足。诸侯的仪仗,作为实物,微不足道,但是国家的名器,如果任其胡来,则无上下之序,因此孔子珍惜它。世上的事往往都是由小成大,圣人的眼光远大,能够从细小处看到以后坐大的后果。我们平常人目光短浅,总是等到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了才想起去补救,从小处着手,则用力小而功效显著。若等坐大了再去处理,就会收效甚微了。易经上说,覆霜坚冰至。书上说,一日二日万几,就会日积月累,尾大不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唉,自从幽厉矢德,周道日衰,纲纪崩坏,下陵上替诸侯专征,大夫擅政,礼之大体已经十分丧失七八分了,然而文武所创基业,犹能绵绵相继,是因为周氏的子孙犹能坚守礼的名分啊。为什么这么说呢?当初晋文公有大功于王室,曾向襄王请求葬礼用王室的制度,襄王不许说:“这是区分君臣之位的王法,相信叔父也不希望乱了上下秩序。不的话,叔父自有封地,尽可以自己使用王室的礼仪,何必向我请示呢?”文公于是惊惧而不敢违背周王的命令。就是这个原因,以周之地,不大于曹滕。以周之民,不多于邾莒,却能够历数百年宗主天下,虽以晋楚齐秦之强,不敢加兵,这是因为名与器尚存的缘故啊。至于季氏在鲁国,田常在齐国,白公在楚国,智伯在晋国,他们的势力都足以逐其君而自立,然而却是不敢,这岂是他们的力量不足抑或于心不忍呢,他们是怕奸名犯分引起天下公愤。如今晋大夫凌藐其君,剖分晋国,天子既不能讨,又实之以名分,使他列于诸侯,是连区区名分都不能守而拱手让人了。先王之礼,到此也就丧失殆尽了。或许有人以为当时周室微弱,三晋强盛,不想答应也不行。其实大是不然,当时虽然三晋强盛,如果悍然不顾天下之诛,就不用向天子请示而自立了。这样,他就为悖逆之臣,当时天下若有桓文之君,就会奉礼义而征讨于他。但如今他请于天子而天子答应了,就是受天子之命而为诸侯,谁还有理由来讨伐他?因此,三晋得列于诸侯,并不是三晋坏礼,而是天子自坏,从此君臣之礼既坏,天下人争相以智力相雄长了。遂使圣贤之后为诸侯者,社稷无不泯灭。生民之类,泯灭几尽。实在令人痛心。

当初,智宣子将立智瑶为后,智国说:“不如立智宵。智瑶有五贤过人,但有一不屑随之。”

宣子说:“你说说看。”

智国说:“智瑶的五贤是:其一美质长大,其二射御足力。其三技艺毕给,其四巧文辩思,其五强毅果敢。但有一点,他的为人却是甚为不仁。一个人以五贤凌人,却以不仁作为行事的准则,试想有谁能够担待他?如果立智瑶为嗣,智氏必灭。”

智宣子不能听智国的劝说,还是立智瑶为后。智国见状,求太史另立别族,太史使其为辅氏。

赵简子之子,长子叫伯鲁,幼子叫无恤。简子将置后,不知当立谁,就用竹简写下了两道训诫,让他们认真的熟记。过了三年向他俩问起,伯鲁不知所云,他的竹简早已丢失。再问无恤,对答如流,向他要竹简,则从容自袖中取出。于是简子以无恤为贤,,立为后。

赵简子又使尹铎营造晋阳城,尹铎请示说:“主公是要将晋阳建成一座华丽的城镇呢,还是希望将来能成为国家的保障?”

赵简子说:“当然希望将来能成为国家的保障。”


状态提示:卷一 周纪一 (1)--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