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连八二都得有了。
奸商奸商,赵向零觉得这个词用在李瑞清身上再合适不过。
赵向零道:“同情禹家,遇见你不知要损失多少。”
先是店铺被砸,后是皮甲陷阱,最后这十万皮甲还得统统进自己的口袋。
赵向零摇头,越看越觉得李瑞清奸诈。
原来富可敌国也是有原因的,一个‘富’字全从‘奸’上来。
“无奸不商,况且最大的赢家乃是陛下您,你还有什么不满?”李瑞清不知几时躺下,将手枕在脑后,侧头瞧着赵向零露出抹淡淡的笑容。
赵向零微怔,瞧见他笑容不觉有些面热,又往床里头挤了挤。侧身躺下,她闭眼道:“奸商瑞清,朕要睡了,熄灯。”
话音落,眼皮上透进的红光顿熄,背上有一人贴近轻轻环住她的腰:“明晨见,陛下。”
感觉到背后温度,赵向零抿唇没有回答。她将手搭在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上,闭紧双目,没有作答。
朦胧之中,赵向零想道:李瑞清真是她命中的沼泽,一脚踏下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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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李瑞清并不打算在连城待太久,却没有料到竟然会正好遇见禹家大肆收购软皮。
有了这个理由,赵向零决定在这里多留两天。
然而,究竟是于公还是于私,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今日,已经是第四回李瑞清将赵向零从人群里扯出来了。
赵向零手里攥着两枚铜板,后领被李瑞清拽着拖出人堆,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盯着前头蝈蝈罐里的两只黑头大蟋蟀。
哪怕被拖出来,她的眼睛也一转不转。
李瑞清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谢依!”
赵向零回神,重重拍在李瑞清的肩头,大声道:“你瞧那只,左边那只,头大,腿粗,触须直,通体发黑,牙口一定好!”
“是么?”李瑞清道。
人群挤在一处,嘈杂得很,就算距离不远也很难听得清楚声音。赵向零仍旧大声:“嗯?嗯。我刚刚压了五个铜板赌它赢,瑞清你等一等,这局一定好看。”
“是么?”李瑞清道,脸上没什么情绪。
赵向零撸起袖子,男装下掩着的雪白皮肤露出一小段,在阳光下极其耀眼。
其实赵向零穿不穿男装都无所谓,她的身材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所以有不少目光频频看向此处,对上李瑞清的冷眼又迅速别开。
赵向零浑然不觉。她的目光仍旧在那蝈蝈罐里头:“瑞清,我也把这两个铜板压下去,你说好不好?”
“瑞......”
转头,赵向零发现李瑞清不见了。
皱眉,听得喝彩声起,是斗局开始的象征。歪头想了一想,赵向零觉得自己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毕竟李瑞清那么大一个人,又不会走掉,她担心他做什么?
唉,也不知道她压下去的七个铜板会不会全都输掉。
赵向零正纠结着,忽听见有大量士兵往这里赶来。心下一惊,她就要去找个藏身的地方。
该不会是冲她来的罢?
该死,莫不是自己暴露了身份?
忐忑间,赵向零瞧见有个人在不远处朝他招手,定睛一看果然是李瑞清。
心下安定,她提着衣摆匆匆朝他奔去。
“瑞清,是什么人?”赵向零拧眉,将她的七枚铜板忘得一干二净。
李瑞清往路口处瞥一眼,淡淡答道:“不知,躲好。”
闻言,赵向零站在了酒馆漆红色立在门口的招牌旁边,瞧着一队队士兵将斗蟋蟀的摊子团团围了起来。
他们形容严肃,甚至有些凶神恶煞:
“收起来,都收起来!”
“还不快走!堵在这里做什么!”
“快走快走,不然叫你们去吃几天牢饭!”
“......”
赵向零瞠目结舌:“瑞清,连城不许摆地摊么?”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条法?这岂不是欺人太甚?
李瑞清答道:“摆地摊堵着路了,要是来辆马车,得闹出不少人命。”
赵向零看看周围,压根就不是闹市区。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就只有自己身后的这家小酒馆。
哪里会有马车?更不要说会撞到人。
“有路的地方,可能就会有马车。”李瑞清解释得很是牵强。
赵向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眼睁睁瞧着斗蟋蟀的汉子裹了摊子迅速离开。
半晌,她反应过来,捂脸痛色:“啊,我的七枚铜板,全都没了。”
李瑞清低头看她腰间链褡,没有说话。
“我倾家荡产掏出的七枚铜板,就这样被巡逻兵给赶跑了。”赵向零哭诉,“瑞清,你得让他赔给我。”
李瑞清瞧着她腰间链褡沉甸甸的弧度,仍旧没有说话。
“当然,不赔也可以。”捂着脸,赵向零从指缝里看李瑞清,“除非你请我去连城最好的酒楼吃东西,我就不要那铜板了。”
七枚铜板,大概也就是最好酒楼一杯酒的价钱。能宰李瑞清一顿,还要什么铜板?
李瑞清看穿却不说穿,默默牵着她的手,将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走吧,祖宗。”
“哎!”赵向零将遮在眼睛上的手往下一放,跟在李瑞清身侧蹦走了。
直到他二人彻彻底底消失不见,火语才从另一个巷口钻了出来。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道:“还好没叫她发现。”
要是叫陛下发现是自己带来的人轰走了这些赌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