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打热线电话,可以付费点歌。花管家也很奇怪,家里明明有磁带和cd,他不,他在广播里听。
对那个夏天的记忆,除了背着花管家偷偷摸摸的找刺激,剩下的就是每天广播里一定会播放的那几首歌。
后来的后来,叶灵璧才明白花管家的别扭。他开车的时候,偶尔会打开广播。如果广播里正巧播放了他喜欢的歌曲,那这歌曲的好听程度,会乘以一百。可如果广播里播放的是他不喜欢的歌儿,他也会耐着性子把这首歌听完。
叶灵璧是个不怎么时尚的人,他很念旧。大概念旧的人都不怎么时尚?他听歌只喜欢听老歌,几十年以上的老歌,越听越喜欢,越听越有味道。
小结巴倒是挺会选歌的,首首歌都是他喜欢的。就是不知道,这歌儿是小结巴自己选的,还是为了哄他开心,所以才特意选出来的。
观察着叶灵璧的表情,老板娘娇嗔的用拳头捶他的肩头:“跟我可没有关系呀,我哪里知道你今天会忽然过来。小丫
头练习的歌曲,都是她自己喜欢的,准备登台表演时候献唱的呀。”
叶灵璧似笑非笑的扬了扬眉头,显然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大部分风月场所的老板娘,一颦一笑都带着媚入骨的媚气,但小小不是。她就算是和客人调笑,你也能明显感觉到她是在工作。
因为她做的是这份工作,所以她才会这样。明显的疏离感,以及清冷的高贵,这一点不仅在小小身上得到了体现,在仙乐斯大部分的女孩子的身上,都能够找到。
小小也只有在叶灵璧的面前,才会真的撒娇。
小小:“这丫头呀,长得不算很漂亮。在京城,她走在路上,也就是个比较清秀的女孩子。可在她家的大山里,她就是漂亮的不像话啦。”
叶灵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小小继续说:“才十四五岁,家里就不让她上学了,要收彩礼钱把她嫁出去。收到的彩礼钱,要拿去给她哥哥弟弟盖房子,娶老婆。说是嫁闺女,跟卖闺女没什么两样了。”
小小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的语气起伏。仿佛这样的事情,在她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叶灵璧幽幽地叹了口气儿:“这不是挺好的么,现在遇到你了,也算有个安稳的地方度日。”
小小抚摸着叶灵璧碎发的手,微微一顿。好半天,才说:“付了钱,三哥去接人的时候,人都快没有个人的样子了。从十四五岁被家里卖掉嫁了人,到三哥去接她,五六年的时间里,流产了七次。”
别的不说,就这一件事儿,也足够叶灵璧想象的出来。
小小:“你救我出来的时候就说过,你不是什么大善人,你不会日行一善,你更不会看到可怜的人就去救。你只会向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想要自救的人伸出援手。我也是这么做的。”
悦耳的歌声还在持续。
叶灵璧却已经没有欣赏的心情了。
小小说:“七次,都是她自己故意流产的。她被父母兄弟卖掉,她没能力反抗,这不能怪她。但她用自己的办法反抗,被强暴怀了孕,她就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流产。她是个一根筋的傻丫头,就想着如果她不能生孩子了,那家人就会扔掉她。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是没有用处的。留在家里,只会浪费粮食。”
这,就是那丫头唯一能够想到自救的办法。蠢到极点,但她别无选择。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她唯一能自救的办法,就是伤害自己的身体。
叶灵璧忍不住将桃花眼眯成一条缝,侧头看去。
舞台上,穿着纯黑色毛衣牛仔裤白色帆布鞋的姑娘,怯怯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瘦的也让人心疼,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跑。
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楚长相。但只看轮廓,就像小小说的,不是什么绝色的大美人儿。比他家里那个死丫头,差的太远了。
撑死也就是个清秀的小姑娘了。
小小也看了过去:“她是幸运的,上过几年学,遇到了一个支教的老师。老师发现她没有再去上学,带着钱,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去她家里打听情况。老师心想如果是家里穷不让她上学,那学费生活费老师就帮她掏了。”
叶灵璧收回视线,淡淡又冷漠的道:“我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