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无常不知道眼前这个其实与自己并没有半点血脉关系但自己却将其视为兄长的黑无常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出于心底里的那份信任她还是咬牙跟上了他的脚步。
谓天邢牢。
身披甲胄严阵以待的乐毅已经站在了门口。
当他看到不远处长街尽头处缓缓出现在夜幕中的那两道身影后,这位吴起身边的参将握了握腰间系挂着的长剑,平静的神色下眸底闪过一缕紧张。
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上将军的预料当中,除了远处城头上那处战场。
而眼下正朝这边走来的两人事先也已经被上将军算到了。
他们果然没有趁乱逃走!
等到黑白无常兄妹二人走到这座能够让婴儿止啼让军中修士近乎是谈“谓”色变的邢牢前,他们看到了似乎早就等候在牢房门前的乐毅。
“鬼族的两位,请吧。”乐毅看着台阶下各自受伤不浅的两人,微微侧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说道。
白无常跟随在兄长身后,神色惶恐紧张,进了这谓天邢牢那就是想不死难想死更难了。
但看到黑无常始终站在原地后她同样没有挪动脚步。
“早就听说上将军吴起身边有一得力心腹,平时将将军府上的大小事宜处理得井井有条,深得吴起器重,我想那人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将军了。”
乐毅闻言神色依旧平静,甚至眼眸中没有泛起半点波澜,他始终保持着侧身邀请的姿势,又开口说道:“请。”
黑无常看着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的乐毅,继续说道:“乐毅,戊戌年间生人,子姓,乐氏,字永霸,中山灵寿人,人族乐羊后裔。”
“少时好学,勤读兵书”黑无常面带笑意地注视着台阶上的乐毅,语速不缓不慢,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够了!”乐毅低喝一声,眼神冰冷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鬼族的黑无常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世了如指掌一清二楚?即便是鬼族那边知晓自己的身世,可怎么会连自己家族的一些隐秘都能够探知得到的?
“我啊?”黑无常指了指了自己,脸上的笑意更盛,“如乐毅将军所见,我就是黑无常。”
站在他身后的白无常微微向后退了半步,此时她已经能够断定眼前之人并非是黑无常。
因为在来时他们二人从没有打探过那个乐毅的身世,在这之前也没有。
所以哪怕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副身躯是属于黑无常的,但也已经可能被人“鸠占鹊巢”夺舍去了。
可若是被人夺舍了躯壳,那自己为何事先没有觉察,又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想到这些,哪怕是向来以阴险毒辣而出名的白无常背后也是冷汗直流。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进了这谓天邢牢就不要想着再走出去了。”乐毅冷哼一声,周身灵力暴涨,说道。
“是吗?”黑无常眉眼微弯,笑呵呵地说道:“可是我却从没有想过要进去。”
紧接着,黑无常对着乐毅,不,准确说来应该是乐毅身后的那扇威武森严的邢牢牢门,对着他身后的那座谓天邢牢,作揖行礼一拜到底,神色恭敬地说道:“晚辈求见陌蟕老前辈,还请老前辈现身一见。”
白无常闻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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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张大了猩红嘴唇,那双勾魂的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她现在终于明白在来时的路上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要来此见一个人,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特意来见那个恶名远扬到甚至就连十八层地狱的那群恶鬼听到也会丧胆的陌蟕的。
“你进去自然就能够见到他了。”乐毅沉声说道。
他现在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眼前的黑白无常两人绝不会束手就擒,而且他们二人来此绝不是自掘坟墓,而是另有所图。
“可是我不想进去,又想见到这位声名远播的老前辈,有什么办法呢?”黑无常在这一刻仿若换了一个人般,除了相貌之外,一身的气质都与先前大不相同。
若是说先前黑无常是那种来自十八层地狱一身妖邪诡异气息的勾魂使者,那现在站在乐毅面前的就是一位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湛然若神人的谪仙。
察觉到黑无常一身异样的乐毅剑眉微皱,既然他不想进去而又想见到陌蟕,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后者主动走出谓天邢牢。
但是这可能吗?
传言自从陌蟕来到骊山长城并且进入谓天邢牢甘愿接手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差事”后,就再也没有走出谓天邢牢来过。
听说除非是上将军有重要军事亲临此地他才会走出邢牢,当然也只是片刻的功夫。
“晚辈曹植请求前辈现身一见。”黑无常再次作揖行礼,拱手说道。
乐毅正过身来,紧盯着着那道明明已经是大祸临头但看来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神色的黑无常。
曹植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又是听何人说起过。
而白无常此时如同活见鬼般满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道修长高挑的背影,双手捂住张大的嘴唇忍不住连连倒退。
要知道刚才在她听说黑无常要见那个陌蟕时她都没有流露出这副慌张失措的模样。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这个自称是曹植的男子要远比陌蟕来的可怕。
“晚辈曹植恳请陌蟕老前辈出面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