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情已解,一切恢复正常。胡克昊和何欣回到槐树村老家,胡克昊只是对父母说他们旅行归来,并没有说青龙潭水宫事情,以免他们担心。此次旱情完全是由附近乡镇农民滥用农药化肥污染了青龙潭环境所致,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治本。
时间已到七月底,根据u市理工大学的要求,新入职的老师包括辅导员都要去u市师范大学参加岗前培训。培训科目包括《高等学校政策法规概论》、《高等教育学》、《高等教育心理学》、《高等学校教师职业道德修养》等课程。在胡克昊的印象中,只有读了师范大学才能当教师。现在他发现,参加培训的很多老师在某一个专业取得了博士学位,都是非师范院校毕业,只有满肚子的学问,没有教育教学方面的知识和经验,通过岗前培训,他们可以学习到如何将自己满肚子学问很好地讲授给学生的技巧和方法。对于辅导员来说,学好教育心理学更加重要,如此可以把握每个学生的心理动态,一旦学生遇到问题要及时疏通,保证学生在大学四年学习生活中不出事,不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
据何欣交代,她家在s县,小时候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母亲辛苦打拼,一心扑在事业上,现在开了一家服装专卖店,家庭经济条件还不错。她母亲离异之后,尝尽了世间辛酸,看透了世态炎凉,从小对她严格要求,少了几许默默温情,要求她自强自立,成为女强人。何欣知道母亲一直爱她关心她,但母亲爱她的方式与众不同,她一直对母亲亲近不起来。大学毕业之后,她想依靠自己的努力找到一份好工作,想脱离母亲的管制展翅高飞,经过此番磨难之后,她逐渐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越来越思念母亲,于是告别胡克昊及他家人,搭乘长途汽车,回到了s县。
胡克昊参加完岗前培训,又回到了家里。他本想早点去学校,但想到父母农活很忙,打算在家里多呆几天,帮父母干一些活。当下时节已经到了摘棉花的时间。下午四点多钟,胡克昊顶着烈日去地里捡棉花,捡完棉花,太阳已经快要落西了。回到家后,他们开始收棉花,这一天一共晒了四笮笮的棉花。笮笮就是用竹条编的一个长方形的板板,上面可以晒东西。只见这棉花已经被太阳晒泡了,蓬松松的,活像天上的白云。对于农民来说,收棉花的时候,最希望天上出太阳,这样棉花的颜色才会好。要是天上下雨,棉花就要霉烂,发黑,根本就卖不到什么好价钱。这一天,他们收了一大篓子的干棉花,压得紧紧的一大篓子。收完棉花后,他们又收晒着的玉米。胡母从地上把晒席按四个对角折起来又铺开,晒席里的玉米籽就堆在了一起,再把玉米收进箩筐里,胡克昊把玉米担进屋里。收完过后,他们一起裹晒席。晒席裹得不大不小,胡父轻轻地就把那几床晒席搬进屋里了。
晚饭过后,突然停了电,他们点起煤油灯,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胡克昊和他父亲一起捻棉花。做过农活的应该知道,这棉花一般有四瓣,当然也有三瓣的。在土里被太阳晒爆裂了的棉花最好捻,这时棉花壳壳是黑的,棉花壳的尖端很锥手。这种裂得很开的棉花,它在棉花桃子上残留的叶子很焦很脆,很容易粘附在棉花上,这很烦人,需要一点一点把这些烂碎了的叶子选出来。有的棉花桃子是黄绿色的,只裂开了一条小口,也很好捻。最难捻的棉花是一点都没裂开的,有的用手扳不开,要用脚或板凳垛,或者用“墙儿杷”拍打。这“墙儿杷”就是有手柄的大木块而已。
胡克昊捻棉花的时候,他母亲在砍猪草——红苕藤。晚上,他们吃的是红苕尖下的面,红苕尖很嫩很脆,稍微在锅里烫一下就可以吃。昏暗的煤油灯光下,“嘣、嘣、嘣”的声音传来,这是胡母在一刀一刀的砍着猪草。他们家喂了六头猪,每天都要弄很多猪草,要煮一大铁锅的潲。砍完猪草,胡母又去砍了一大筲箕红苕。红苕是他们去年收的,到了夏天都还没吃完。砍完红苕后,胡母把红苕装进大铁锅的下部,在上面装上红苕藤,然后加上水,准备第二天早上起来煮潲。喂猪的时候,红苕藤可以喂生的,但红苕一定要煮耙。你们不知道,煮的这个潲红苕其实非常好吃,比煮在白米饭里面的红苕好吃得多。
胡母把喂猪、煮潲的一些事情处理完后,又来陪着家人捻棉花。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子夜时分。其他很多人家都已经捻完棉花睡觉了,但他们还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劳动着。在这漆黑的夜里,那煤油灯一闪一闪的。
第二天,一家人上街赶集,没有赶车,全都步行。街上人很多,摆有很多地摊,有卖衣服的,有卖老鼠药的,卖菜的,卖狗皮膏药的。胡克昊看到一个摊子在卖玉米凉粉。凉粉金灿灿的,还有鲜红的辣椒油,翠绿的葱花,看起来很馋人。胡克昊和父母一人吃了一碗,越吃越香,越吃越辣,越辣越香。吃完凉粉,他们又叫老板倒了一碗白开水。
吃凉粉的人越来越多,座位越来越少。老板盯了胡克昊几眼,意思是叫他赶快让座位,其他客人要来吃凉粉。胡克昊赶快喝完开水,和父母离开凉粉摊。槐树村2组的唐敖,他今天卖了粮食,买了猪饲料,路过凉粉摊也来吃凉粉,看见了胡克昊,问道:“您什么时候去上班?”
“快要开学了,等几天就去。”胡克昊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