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提醒。”
“明天你就在这个石室里,自会有人教授。”无锋看了看四周还算宽阔。
“你…不亲自教我?”墨霜看着白衣人的背影,有些疑惑。
“我不擅长这些东西。”无锋转身道“我一早派人重金搜罗了不少这方面的人,都算得上是有几分资历的,就祝你采众家之长避众家之短了。”
墨霜兀的呆住,一种又被对方反将一军的感觉席卷而来,顿时汗毛倒竖——这人,早就安排好了?!
等到无锋要走之时又被墨霜喊住:“左权使……”
“嗯?”无锋侧目看着那个直立立站着的男人,刚才那说“我要杀你”的大无畏气势全然不见,留下的是一丝迷茫。
“我想……先去把轩找到。”
无锋想了想悠然道:“它现在所在的地方,恐怕不好走。”
墨霜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他们具体进度我不清楚,不过想来那边现在应该是乱成一团了。”无锋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墨霜:“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对付普通人还行,要是时运不佳遇到高手,恐怕是有去无回。”
看着墨霜又开始纠结起来,无锋有些好笑道:“姜大师都能忍,为何对区区一只类如此牵挂?莫不是伤的越深,念的就越深?”
……这人的嘴又开始欠抽了。
墨霜皱了皱眉却没有理会对方的风凉话。
无锋看了看对方那木然的神色微微沉吟片刻,提醒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不过若是再出什么意外,你得想清楚,凭你现在的本事是否能够解决。你想好了,我决计不会再去救你第二次了!”说罢便飘然离去。
墨霜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地下石室里,颇不是滋味。左权使说的话虽然难听,却不无道理。他突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连姜大师都能忍住不去立刻报仇,却唯独对那只类忍不住?
其实细细想来,就算找到了轩又能怎样?是杀了还是如同对待其他折辱过他的人一般折磨致死?……这一刻,经无锋提起,他自己才察觉到,他竟然就没有把这件事往后面去想。他对轩的感情很复杂,痛恨但是又有些不舍;算起来共同漂泊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好几次的互相倾诉,让他这个感到有些孤独的人有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归宿感;他眷恋这种感觉,但给予他这种感觉的人却背叛了他,并且让他的一生也许就此毁于一旦,落得这样的下场。
墨霜回到自己的房内,去了后室的浴池洗浴了一翻,然后回到卧房内。这个因为连日里备受心灵折磨的男子,深邃的眼中透着一种疲惫;原有的沉浸沾染着一丝的麻木。
然而当他看到落地铜镜中的自己的时候,看到胸口上的龙目似乎含着某种讥讽盯着自己的时候,他原本淡定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任务顺利的完成,交易顺利的进行;然而没人会去在意,左权使那轻飘飘的表扬背后埋葬着自己多少的噩梦?!可以说,自从他进了天忆院的暗坊后,他就没有再睡过一次好觉。每一场梦都重复着让他颤粟的惊恐;每一场梦都包裹着他的愤怒与压抑。他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一次次的用手摸着那些浮雕似的纹身,一次次的克制。
然而最可笑的是,他最痛恨的却也是他目前唯一有价值的。
想起今天左权使的轻薄之意,墨霜的拳头不由握紧,然后猛地向着镜面砸去!镜子啪的一声应拳碎裂,以拳中心的位置冰裂开来逐渐的散落,顿时,一个“蛛网”破口崩开了平滑的镜面,也崩开了镜子里的人。
“我!不是!”墨霜垂目看着镜中残影,龙头铜铃大的双目和血盆大口,像是一张嘲弄的笑脸,讥讽的质问着它寄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