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见班超、昆仑笑执意要绕道于阗,为了不影响自己早点回朝当县令,便和班超分别直奔京城。
班超、昆仑笑率百余人翻越沙漠,不止一日回到于阗。甘英、沙雪夫妻和赵汗青设家宴招待班超一行。甘英举杯道:“豹子头、二哥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说完将碗中酒一口喝干。赵汗青见班超等心情不好,猜到可能是朝中有事,开口问道:“朝廷见陈睦败亡,欲放弃西域,不知耿恭将军回朝,请朝廷不要放弃西域情况如何?”没等班超回答,甘英哈哈一笑道:“耿将军忠勇超人,率军坚守孤城,立了大功,回朝之后,我认为必定封了大官。搞不好朝廷封他做了大将军,率军西征,到时候我等再出疏勒,重定车师,复安西域。”班超见甘英豪爽直言,拉住甘英手叹了一口气。
沙雪见状奇道:“豹子头每遇大敌,从容不迫,虽在金戈铁马,枪林箭雨之中也是豪气千云,指挥若定,甘英对豹子头总是赞不绝口。今日大胜归来何故长叹?”班超摇头苦笑道:“各位弟兄,分别以后我等在疏勒等候朝廷消息。十多日前,朝廷派专使郭春到了疏勒,令我等撤离西域速回京复命。疏勒将军黎犀等苦劝大汉不能放弃疏勒,郭春以我等父母妻子性命相威胁,若不奉诏便是叛逆,要诛我等九族。我等只好辞别黎犀等疏勒国民,黎犀见留不住我们,趁我等不备竟然自杀了。”说道此处班超禁不住泪如雨下。
甘英听到此处,十分意外,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朝廷为什么弃边疆子民不顾,太气人了!郭春那小子算什么东西,撞在我手里非捏死他!”昆仑笑见甘英发火,赵汗青等都有不平之色急忙劝道:“甘将军不要气恼,那郭春是公孙苗师爷,典型的小人一个,但此次来西域是钦差大臣,杀了他正中公孙苗奸计,我等卫国戍边虽不惧死,但九族之人何辜。前朝将军苏武,率五千步卒远征绝域,遇黑霸天十万大军,奋力死战,三军战士视死如归,决命争首,兵尽矢穷,人无尺铁,在苏武激励之下徒首奋呼,争为先登。当此时真乃天地为陵震怒,战士为陵饮血。连黑霸天也十分钦佩,欲率军退去,后来得知,苏武孤军深入,汉军没有后继人马,故倾全国之兵,攻打苏武,苏武力尽被俘,本欲诈降,消息传到朝中,众人对苏武既敬佩又可惜,然而汉武帝认为苏武应以死报效国家,苏武投降有损大汉国威,尽将其母、妻斩之,令人心寒。我若有辱郭春,其主子必然在皇上面前诬陷我等谋反,可惜豹子头一片忠心就要付之流水了。”
甘英不喜读书,但对苏武答苏武书却十分爱读,所以知道苏武之事,听到昆仑笑用苏武之事规劝,急的双手相搓连连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这于阗国上下对豹子头奉若神明,我等率军回到于阗,众军向于阗百姓讲起豹子头增灶诱敌,袭取交河,以少胜多大败黑霸天,顺利解除耿恭之围,无不感到欢欣鼓舞,认为有大汉大使在此护佑,各国平安,黑霸天远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于阗王和阿萨兰将军也把豹子头当于阗柱石,寄于厚望,你这突然要走,可能要出第二个黎犀了?”众人见甘英说得有理,尽皆无言。
晚上,昆仑笑见班超迟迟未睡,便推门进到班超房中,班超见昆仑笑进来,起身招呼两人坐下。班超道:“昆仑笑,如果遵旨放弃西域,数年心血付之东流,西域百姓必遭黑霸天欺凌,大汉边境暴露在黑霸天铁蹄之下,与国与民不利。如果抗旨不遵,留在西域苦斗,汉军不出,以我数人之力要拒黑霸天数十万大军,可谓力量悬殊,天差地别,胜负难定。况且朝中有公孙苗等奸臣,恐危害我等家人性命。昆仑笑,我现在心乱如麻,请你教我?”
昆仑笑听了心中感动道:“为了此事我也是夜不能寐,知兄心中有疑难,故来相叙。”说完沉思一会问道:“豹子头去年回京探亲,不知可听到朝中大臣对当朝皇帝如何评价?”班超道:“当今皇帝为太子之时,大将军窦固生病时他常去看望,听窦丹说太子英明仁孝,对西域情况很是重视。大将军曾经在太子面前提起过微臣。听窦丹说:太子对我等取鄯善,抚于阗,定疏勒甚为赞赏,并说班家几代皆汉之忠良,这固、超兄弟两人是当朝文武全才之人,其妹在宫中为教师,母后赞其为女中俊杰,一门三杰实在难得。大将军病势垂危,要求窦丹今后在后宫行走之时,尽可能帮助微臣,辅微臣创立不世之功勋。”班超说罢眼现泪花道:“可惜大将军天不假年,对我有知遇之恩。窦丹公主对我情深谊厚,至今未嫁。我现在半途而废,对不起大将军父女厚望。昆仑笑,报国为什么这样难啊!”昆仑笑见班超动了感情也不觉动容,正想劝解,见甘英和沙雪父女一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