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真厉害!”
能看出这一点的,自然不只是康正勇,覃小天和王民琦都不是笨蛋,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在心里面也是暗暗庆幸。
虽然向南说的这些,看上去跟文物修复没有多大关联,但实际上对于文物年代的确定有很大的帮助,这些知识,书本上可是学不到的。
当然了,这种情绪只会在覃小天心里飘忽一阵子,过了没多久,他又抱着一个箱子飞奔了过来:
“老师,老师!您快看看,这是什么宝贝?”
“这是西周的青铜凤耳四足簋[gui]。”
向南扭头瞥了一眼,淡淡地解释道,“簋是华夏古代用于盛放煮熟饭食的器皿,也用作礼器,流行于商周时期,是标志性的青铜器具之一。”
过了一会儿。
“老师,这是什么?”
“西周的青铜毕鲜簋。”
“这呢?”
“青铜饕餮纹三牲尊。”
“……”
这一下,康正勇、王民琦和覃小天等人都被向南给镇住了,老师也太牛了吧?这些文物的名字那么拗口,居然看一眼就能够全都给报出来!
这还不算,他还能够将每一件文物的文化渊源,都简要地说一些。
最最让他们吃惊的是,覃小天搬过来的这些,可都是青铜器文物,而向南却是古书画修复和古陶瓷修复的专家,他怎么对青铜器文化这么熟悉?
不,不对,他不是熟悉,他是了如指掌!
康正勇三个人吃惊,实际上,向南才是最吃惊的那一个!
这朱远舟老爷子到底什么意思?
说好的两百多件残损文物,怎么现在看到的,几乎有一半是青铜器!
这特喵的,是不是跟闫思远联合起来,故意逼我去学青铜器修复啊?
向南很纠结。
原本还以为,这次朱熙押送过来的这批两百多件残损文物,起码应该有一半是古陶瓷和古书画的,可看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到最后清理出来,最多占总数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七八十件。
七八十件文物,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啊。
如果不是有三个学生在这里,向南都想大哭一场了。
真是……白期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朱远舟老爷子可真是大手笔,别的不说,光是那一批青铜器,就价值不菲。
比如说之前向南提到的商晚期青铜觚,2007年在京城举办的一次迎春大型拍卖会上,曾经出现过一件造型相类似的文物,估价高达40万元。
而那件西周的青铜凤耳四足簋,市场价也同样高达80万元。
这些青铜器,虽然没有特别贵重的,但每一件都是几十万到上百万上下,足足有一百来件,价值也是大得惊人!
也幸好,这些收藏家们送给向南工作室开张的礼物,都事先说明了要拿来做慈善的,否则的话,向南也不敢收啊。
胡思乱想了一上午,师生几人总算是将这批文物全都整理了出来,然后按照类别全都分好来。
向南也暂时不去想那么多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六月初了,他马上就要回金陵大学参加学士学位毕业论文答辩,等学校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他打算先将闫思远的那批修复好的文物处理掉。
文物修复室开张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往外支出,还没有过收入,是该收回一点本钱了,要不然的话,怎么养活这三个学生?
……
吃过午饭后,康正勇又回楼上继续修复那幅没有修复完的古画。
如今,他的古书画修复技术,堪堪摸到了资深修复师的边缘,对于康正勇的年纪来说,这已经很惊人了。
不过,他并没有自满,事实上,他也没有自满的理由——老师的年纪比他还小一岁呢,人家都是华夏唯一的双料专家了,老师都没有骄傲没有自满,他哪来的资格去骄傲自满?
他和老师不一样,老师天赋很高,而且还那么努力。
他天赋平平,所以只能更努力。
老师修复文物又快又好,他不行,所以,他不求速度,只求质量。
手上的这幅古画,是一幅佚名的清代关公画像设色绢本画,他从昨天开始修复,到今天连覆背纸都没有揭完。
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康正勇拿起装了半壶水的小喷壶,在画作的背面均匀地喷上水,等画作完全湿润以后,又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揭起了覆背纸。
他不急,他不求速度,只求质量。
康正勇在古书画修复室里专心致志地修复古画,覃小天和王民琦则在隔壁的古陶瓷修复室里,继续摆弄手上的陶瓷工艺品。
他们手上的陶瓷工艺品破碎得并不是很严重,比如说王民琦手上的青釉三足炉,也只是口沿处被敲了一个缺口,底部少了一只足而已。
说来简单,实际上,对于从来就没有操作过打底、作色、仿釉和做旧工艺的王民琦来说,已经足够头疼了。
但头疼归头疼,该做的还是得做。
否则的话,他就白来魔都这一趟了。
实际上,当初他决定来魔都的时候,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里,不止是他的师父汪震海劝他,连主管兵马俑修复这一块的副馆长陶屹雷听说之后,也劝过他:
“你没事跑魔都跟向南学习古陶瓷修复干什么?”
“你学了以后还是要回来,回来修复兵马俑又用不上那些技术。与其浪费这一年时间,还不如沉下心来好好练习修复兵马俑,没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