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向南这才离开了江易鸿的办公室。
回到修复室时,他忽然发现,小乔和老戴居然还没离开,依旧伏在各自的工作台前,忙着各自手上的工作。
向南有些疑惑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七!点!了!
小乔和老戴居然加班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他们俩虽然上班来得早一点,下班那可都是踩着点走的,今天都七点了,居然还在工作。
这要比自己不加班,更加惊人!
向南站在修复室,进退无据,搞不清到底自己是也跟着他们一起加班呢,还是先下班。
跟着加班吧,也有事情做,还有好几个博物馆里的古陶瓷,还放在那儿等着他修复呢。
可他刚跟老师江易鸿谈过话,情绪有些波动,在这种情况下,修复古陶瓷肯定是不合适的,没准一个不留神,就造成二次损坏了。
不加班吧,好像也感觉有点不对劲。
两个从来不加班的人都在加班,他一个经常加班的人反而先下班了,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好吧,这话比较拗口,可道理是没有错的。
向南正发着愣呢,小乔也许是低头久了,脖子有些发酸,抬头扭了几下,一下子就看到了向南。
她脸色顿时一喜,笑道:“向南,你可算是回来了,就等你呢!”
等我?好好的等我干嘛?
向南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问一问,却见小乔“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有些僵直的身体,继续说道,
“哎哟我的妈耶,以前没加过班,不知道加班是什么滋味儿,今天一试,原来这么累啊!”
向南有些无语,加班不累,难道会很爽?
我加班是为了练习修复技术,又不是天生喜欢加班。
当然,受虐狂不在此列。
正想着,老戴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儿,站起来活动活动了几下手脚,对向南说道:
“回来了?今天晚上到我家做客,我儿子放假回来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他看向南似乎又要推迟,立刻抬手打住了他的话头,说道,
“不许推辞,我都跟你阿姨打了电话了,还跟我家那个臭小子说了,今天要带个真正的天才给他看看。”
“我家的那个臭小子,他一天到晚都觉得自己考了个重点大学好了不起一样,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今天就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向南一听,干脆直接地闭上了嘴。
得,今天晚上,估计得去当一回动物园里的猴子了。
戴师傅,您开心就好。
几个人说说笑笑,收拾好了各自的工作台,这才一起下了楼,往老戴家里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向南就来到了魔都博物馆文保中心大门口,但没有进去。
昨天傍晚的时候,江易鸿已经吩咐了他,让他在这里等候,一起坐车去他的那个收藏家朋友的家里。
等可没多久,向南就看到一辆黑色崭新的小轿车缓缓地靠了过来,紧接着,车后座上的玻璃降了下来,露出了江易鸿的那张带着微笑的脸。
向南见状,连忙向前小跑了几步,先是跟江易鸿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才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向南坐下系上安全带之后,车子才缓缓地起步,很快就朝前开去,汇入了滚滚车流。
司机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开车很稳,坐在车上几乎感觉不到太大的颠簸。
车里没有开广播,也没有放音乐,估计是江易鸿不喜欢吵闹,车子里显得很安静。
向南发现这点之后,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坐在后座上的江易鸿忽然开口说话了:
“向南,你知道我这个朋友是什么人吗?”
向南转过头去,看着江易鸿,试探着说道:“收藏大家?”
“他可不止是收藏大家,还是个鉴赏名家。”
江易鸿看着向南,笑道,“他的名字叫闫思远,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算是同一个辈份的人吧。”
“实际上,他还不算什么,他的父亲闫国涛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人!”
说到这里,江易鸿顿了一顿,见向南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这才继续说道,
“在解放之前,闫家在魔都就是大户人家,拥有不少产业,那时候,闫国涛不仅做生意厉害,而且还是个大玩主,家里收藏的各种古董数以千计。”
“可当时,正是倭军入侵我华夏之时,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碰上那些收藏家,更是将他们的收藏全都给抢走了,抢运不走的就全都给砸掉、毁掉!”
江易鸿仿佛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一般,脸上浮现出痛心和愤慨的表情来,
“倭寇占领魔都之后,不少收藏家自发向蜀省等地转移各种古董文物,闫国涛更是变卖了大部分产业,筹资协助其他人转移古书画、古陶瓷等。”
“一直等到大部分收藏家的文物古董都转移走了,他才开始往外地运送自己的收藏。”
“在最后一次转移古董文物之时,闫国涛全身上下缠满了珍贵的古书画,怀里还抱着几个古陶瓷,在倭寇飞机的轰炸下,连滚带爬躲进了前来接送他的汽车里,惊险万分地离开了魔都。”
江易鸿说到此时,才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
“要不是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古董文物,会被倭寇抢走,烧毁呢,这是华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