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增寿脑子里转了无数个来回。
昨晚有人自称奉大帅令来搜查,按照岑十三的说法和增寿观察的结果,这批人很有可能是天圣教的,因为他们不敢跟着增寿一起骂天圣教教主。岑十三为了掩饰自己潜伏回来,谎称是一直和增寿在一起。那伙人悻悻然离去,然后在搜查中不知怎么就和在外留宿的岑九撞到一起,被岑九一刀一个都给砍杀了。
现在岑九干脆要逼宫了,逼着岑国璞露面,逼着岑莲官交出帅印,而这一场兄弟阋于墙的闹剧需要朝廷钦差做个见证,这样岑九的夺权便有理有据了。
增寿可不想将自己卷进这样的麻烦事中。
岑家兄弟争权夺利,这是他乐于看到的,他可以暗中挑拨动手,但他可不想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夺权成功了,自己这炮灰可能被朝廷安上个调解不利的帽子,做个替罪羔羊;岑九失败了,自己会被岑国璞迁怒,不念在岑莲官那小娘皮的面子,一刀剁了都有可能,更何况按照岑十三的说法,岑莲官已经被邪灵夺了身子,没准对一刀把自己咔嚓了喝血更感兴趣呢。
增寿身子忽然晃了晃,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目光有点迷茫地环视四周,然后就腿发软整个人马上就要倒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罗凡抢上前一步,一把扶住增寿的腰,增寿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双眼紧闭,罗凡吓坏了,一边摇晃着怀里的人,一边大叫:“增小六,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岑九可不信增寿能说晕就晕,大步过来道:“莫不是中了邪,老九我是死人堆出来的,身上带煞,什么邪祟看到我都被吓跑了,我来看看。”说着一双粗糙有力的手就要抓向增寿的手腕。罗凡怀里搂着增寿转了半圈,身子背过去,以自己的脊背朝向岑九:“九帅,正使大人是皇室帝胄,不能唐突。”
“这咋是唐突呢,我是帮大人看看啊。”岑九眼珠子一转,“不给我看,难道正使大人是装的,是不想陪我老九去见大哥了?”
增寿憋的辛苦,窝在罗凡怀里,伸手轻轻掐了罗凡腰间一下,掐完心里暗道:好硬,掐都掐不动。
罗凡腰间一疼,啊地一声差点惊呼出来。
岑九道:“怎么样?”
“我同你去。”罗凡语气坚决。
方才增寿掐的那一下,他确认增寿是没事的,他只是不想跟着岑九去胡闹,去惹火烧身。
可现在岑九带人将这院子团团包围,必须要有人随他一起去给逼宫做见证,既然增寿不想去,那这趟浑水只有自己淌了。
增寿愣住了,他掐他一下是告诉他自己装晕,这事麻烦,找理由推掉就是了,可他竟然答应要随岑九一起去。
岑九大喜过望,他只是要找个钦差做见证,而且根据传闻,这罗将军比这个宗室子弟靠谱多了,当即去抓罗凡的胳膊:“副使与我同去?”
“是,待我先将正使大人送回房便换了官服和你同去。”
岑九连连点头:“好,好,这样便好。”
罗凡将增寿横着抱起,增寿浑身不自在,心都要跳出来,为了装晕只好静静地靠在罗凡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想到他刚才脱口而出我同你去,心里百味杂陈,甚至只求这段路长些再长些,一定要拖住罗凡,不能叫他去。
那帅府便是龙潭虎穴,惊险万分,自己不敢去如何能让罗凡去。
罗凡走到门口回头道:“柏师爷,麻烦你进来照顾下小六。”
柏师爷一直躲着岑九凶狠的目光,闻言如蒙大赦,两步跟着窜了进去。
反正人就在屋里,今天这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岑九也不着急了,索性往院子里一坐,二郎腿翘着摇晃,嘴里喊着:“大人,快点啊。”
“不能去,去就是送死,你不知道那帅府现在多凶险。”
房间内,增寿已经不装晕了,双手紧紧地抓着罗凡的衣襟,罗凡低语道:“今天这情况,如何躲得过,你去太危险了,我武功比你好,我去。”
“谁去都一样。岑莲官很可能被天圣教的邪灵附体了,昨晚岑十三亲眼所见,她杀了很多人,还喝了那些人的血,她已经不是人了,是魔,是恶魔。岑九自不量力,你跟着去,以卵击石,送死啊。”
“只要你平安。”罗凡拍拍他的手,“原来昨晚岑十三找你是为了说这些,怪不得引来那些人搜查。”
“我们本打算调查清楚在告诉你,毕竟此事太匪夷所思了。不要去,咱们都不去,我就不信,岑九能一意孤行把咱们都砍了?”增寿想到院子里步步紧逼的岑九咬牙切齿,“奶奶个腿儿的,就算把咱们都砍了,他也落不到好,哼,满门抄斩凌迟处死。”
想到这,增寿好像真看到岑九走投无路的样子,忍住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罗凡默默地看着他的笑容,他笑起来真好看,像个漂亮秀气的小姑娘,嘴唇厚嘟嘟红润润的,如果他是女的该多好啊,自己就不会纠结痛苦这么久,放不下又赶不走。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
罗凡低头,在他耳边说道。增寿只觉得腰间一麻,他想骂人:罗黑子,你竟然敢点我穴道。
可他张不开嘴,罗凡点了他的麻穴,他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瞪大眼睛盯着他,恶狠狠地,想咬他一口。
“柏师爷,我只带两名家将走,剩下的人都留给你们,一旦城中有变,你们马上乔装离开,不得有误,正使大人就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