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卿,兰斯洛特卿,你们在聊什么?”
结束了与我嬉闹的少女望着窃窃私语的两人,露出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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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吾王。我们只是在闲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凯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来说。
兰斯洛特则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这样啊。”少女没有怀疑,认可了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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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雷德一事……诸位请明白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将她视作我的孩子,更没有打算让她继承王位。”将后背贴上我的胸口,少女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说道。
顿时,两名骑士默然。
因为答应过无论如何都会支持少女的想法,所以尽管心中有些不舒服,我还是说服自己皱着眉头听下去,没有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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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德雷德卿,应当是自由的,完全属于自身的骑士,而不是为某种使命拼命奔波的。”少女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哀伤,“明明努力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就已足够,为什么一定要过着被预先安排好的生活呢?”
这番话意思很明确了。
莫德雷德,一直渴求着得到王的承认,承认她是合格的王位继承人。
可是在身为王的少女看来,这种理想无异于固步自封,是莫德雷德从别处借来的,并非发自内心的愿望。
所以少女一直以来不承认的,并非是莫德雷德的身份,而是那个在她看来根本没有必要追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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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如此,不列颠的骑士王啊,那也是莫德雷德卿自己的选择,您又何必加以干涉呢?”
少女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突兀地从响起。
“是谁?!”凯和兰斯洛特齐齐拔出剑,警惕地盯着前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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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两位骑士大哥,对我一个手无寸铁、魔力匮乏的小魔法师,不至于这么警惕吧?”
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艾欧斯摊开空空的双手。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已经缩小了的,立在肩头的袖珍冰龙缓缓扑扇着双翼,摆出与两名骑士对峙的姿态。
而那也正是两名骑士关注的焦点。
那可是传说中的龙种,立于幻想种顶点的存在。一个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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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不嫌累你们就把剑举着吧。”面对闪着寒光遥指自己胸口的两把宝剑,艾欧斯只是耸耸肩,就把目光放在了被我抱在怀里的少女身上。
“骑士王陛下,虽说圆桌的内部事宜,不是我一个外人应当插嘴的。但作为士郎的朋友,我有着不得不开口的立场。”艾欧斯朗声道。
不动声色地从我的怀抱中离开,少女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年,等待着他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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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您说的没错,莫德雷德卿没有一定要成为不列颠继任者的义务,但她为了实现这份理想而拼命磨砺自身的心情却是毫不作伪的,难道您就没有为之动容过一次吗?我想问一句,您真的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吗?您一直以来的做法,不过是强行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莫德雷德卿,试图改变她坚如磐石的信念罢了。”艾欧斯的言辞出人意料地激烈,矛头直指少女。
“那种信念不要也罢!以为靠那种方式就能成为一国之王,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谓幼稚到了极点!而且常人所追求的,不过是王的权力与财富,又如何能承担起义务与责任?若是直到最后才发现理想的尽头是一片空虚,并留下悔恨的泪水,这难道就是阁下渴望的一切吗?”威势十足地一挥手,少女半步不让地回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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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两人的激烈言语交锋,两名骑士却只是安静地看着,并没有阻拦艾欧斯。
由此可见,少年无疑说出了他们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的话语。
过于富有自我献身精神的王,将一切责任与义务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面对这样的领导者,骑士们时常会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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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骑士王陛下,您根本不明白莫德雷德卿想要的是什么。”艾欧斯摇摇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莫德雷德卿与您决战卡姆兰时,最后一句话肯定是在质问您为何不传位给她吧。”
“是又如何?莫德雷德根本没有成为王的器量。况且那不过是失败者生命最后的哀叹,有何意义?”
“您错了。莫德雷德卿最后那句话,根本不是在感叹争权夺利的失败。莫德雷德卿一直以来想得到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不过是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叫您一声父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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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咬住嘴唇,良久无言。
“骑士王陛下,我真的很担心,若是日后您与士郎生下了孩子,您会不会用类似的方法,将其逼成第二个莫德雷德卿。”艾欧斯冷笑一声。
“我……怎么可能?”少女完全愣住了,一时连反驳都忘记了。
“难道不会吗?难道您之前对莫德雷德卿有过半点偏见吗?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是的,您确实不会。并非名正言顺的孩子,您都能将其逼迫到那种程度。若是自己的亲生孩子,您的道德绑架,再混合上母性,我真的非常担心那人的未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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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纤手紧攥,指节都开始发白了。
“艾欧斯,不要再说了!”眼见气氛不对,我赶紧开口喝止少年。
“对,我还把士郎忘记了。”少年却丝毫没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