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秦无衣真的会从木桩和麻绳的捆绑之中挣脱出来,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老命。
不过,突然生出的恐惧,很快便是被更加强烈的愤怒所压制,堂堂老驴,阴谋的编织者,窃玉事件的受益者,怎么能害怕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孩子,一个死到临头的小可怜鬼!
“郭大人,秦氏父子实在可恶,窃玉之举,乃是对老祖母大大的不敬,让老祖母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其心可诛,其人当斩,应当将他父子二人杀头示众,以祭奠老祖母在天之灵啊!”
李老驴恶狠狠的咒骂道。
“先去搜查,两条贱命微不足惜,老祖母的玉坠才是要紧宝贝,东西一定要找回来!”
郭家家主下命令道。
“是,家主稍等,我们这就去搜查!”郭家的少壮们齐喝一声,夺门而出。
“玉是我偷的,与我老爹无关,郭大人,玉就在你手里,你将这笔账算在我父子二人身上,就不怕遭报应么?独眼老驴,你也敢去看守墓地?就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秦无衣用仅剩的力气,挣扎着说道。
郭家家主的眼皮微微抽搐,嘴角缓缓的扬起一抹冷笑,眼神之中有惊讶甚至还有赞叹,但更多地却是冷酷。
没想到老夫的计谋既然被你一个黄口小儿给看穿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你这小鬼就更加不能留在世上了啊。
“李老驴,秦家父子窃玉一事,你检举有功,我就委托你再去墓地搜查,一定要让秦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郭家家主森然说道,惩罚二字,尤其的冷厉,其中充满了报复的意味,这种暗示已经是十分的明显。
“我去?明……明白了啊!郭大人请放心,秦通那老狗绝跑不了!”
李老驴一愣,旋即顿悟的答应道,一溜烟跑出了郭家院子,发出一连串志得意满的狂笑。
“你该死。”
秦无衣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已经能够想见老爹落在李老驴手里之后的下场了。
相比于满腔的愤怒,秦无衣心里更多地是悔恨和不甘,恨自己一时动了贪念,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老爹遭此厄运。
秦无衣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一群卑微的小人手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人活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的活!”
秦无衣抬头直视苍天,心中无声的呐喊道。
“该死的人是你,小鬼,要怪就怪你有眼无珠,竟敢打我郭家的主意,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村长大人,这个小鬼是必死无疑的,那村长家里这两个哑狗又该怎么说?”
郭家家主感觉到只杀秦家父子,仍旧难以泄愤,决心将仇。
“哎,他兄弟二人败坏老夫的名声事小,冒犯老祖母的在天之灵事大,老夫已经没什么脸面再为他兄弟二人说话,郭兄就自行处置吧,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村长长叹一声,便是将两兄弟的性命丢了出去。
“村长大人果然深明大义,这兄弟二人虽然窃玉未成,但是盗墓之举已然是天怒人怨,更何况老祖母尸骨未寒,更是罪加一等,我只有拿这兄弟二人的命来祭奠老祖母的在天之灵了。”
郭家家主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道,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毛骨悚然,轻飘飘的就处决了两条年轻的性命。
此时此刻,院子里围观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他们都是这场草菅人命之戏码的见证者,对生命的践踏和漠视,看客与刽子手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