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强听了意动,虽然对她能否弄出豆腐这一点将信将疑,但还是,万一外甥来县城读书还要靠他,徐春花不至于拿他饭碗来戏耍。
还不知道自家妹子纯属空手套白狼的徐秋强最终答应了她。
徐春花一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严府如何财大气粗,跟在徐秋强身后走进二公子的院子外,她才知道什么叫家财万贯。
比她皮肤还要细滑的汉白玉竟然用作脚下踩的阶梯,手里扶的栏杆,就连偶尔瞥见的丫鬟,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竟比她都好上百倍。
徐春花看得迷了眼,更坚定了要利用姜怀玉的心,反正她一独身女人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说不准自己这么一闹,还真让二公子看上她做个外室,怎么算也是便宜了姜怀玉才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愈发理直气壮的徐春花被领到二公子院外时,才恭恭敬敬的缩在一边等待传唤。
徐秋强走进院里,心情忐忑万分,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最终还是被事成之后的好处给说服。
严家做药材发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家规便是成年之后,男子都会领一百两银,自己去做生意,无论成败五年之后都要离开严家自立门户。
但这里头还有一条潜规则,便是生意做得最好的那位,会成为严家的继承人。
光是一位少爷的院子便富丽堂皇犹如园林,足以看出严家底蕴,再加上严家少爷们打小便是娇生惯养,一百两银子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跑去上京走一圈的花费,自己个儿出去做生意还不是碰得一脸灰。
徐秋强知道最近严二公子在烦恼着生意的事,这豆腐多好卖,是个明眼人儿都能看出来。
定了定心,徐秋强叫住二公子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头也不敢抬,低看着地上恭敬道:“鹃儿姑娘,能否为我通报一声,小的有要事禀报公子。”
“嗤。”鹃儿讥笑的声音入耳,她毫不掩饰话中鄙夷:“你一个小小随从,能有什么要事,公子是什么人,也是你想见就见?”
徐秋强习以为常,接着道:“是有关城里近几日卖得火热的豆腐一事,具体如何,还要见到公子与他细说。”
听到他说的豆腐二字,鹃儿美目圆睁,怎么也不敢想白嫩滑顺的豆腐会跟府里一个随从扯上关系。
“想来你也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寻乐,在这候着吧。”鹃儿不敢在这事上拿乔,莲步轻移走过回廊,穿过小花园,才走到二公子用饭的小厅中。
厅中尽是些姿色好的二八少女,服侍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用早膳。
年轻人靠着一少女,手中筷子夹着一块炸得酥脆的豆腐,抬高在半空中翻来摆去,他疑惑道:“这小小一块豆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炸着香酥里嫩,拌着清爽可口,咸的可,甜的亦可……”
鹃儿进门时正好听见他疑惑的自言自语,敛去对厅里其他丫鬟的厌恶,脸上堆着娇俏笑行礼道:“少爷,府里一随从说他有关于豆腐的事宜要与您细说,可要见他?”
严二公子立马来了精神,直接坐直了身子,哪管身旁丫鬟刚要喂他喝豆浆却洒了自己一身。
看都不看旁边丫鬟,严二公子起身道:“让他到白芍院见我!”
随后,他看向眼前满桌的豆腐菜,目光灼灼。
五年之期就快到了,严家血脉之中流淌着纯粹的商人之血,说不论如何必须自立门户就会将你逐出家门,当初家里给的一百两银子,严二都不知道花哪儿去了。
随后在母亲帮助下做了几回生意,不是赔了就是不温不火。
眼瞅着五年之期就要到了,严二心中也急,哪管这个随从说的是真是假,先见上一面再说。
走到白芍院中,严二一皱眉:“不是说随从么,这妇人是谁?”
徐秋强连忙一弓腰:“公子,这是小的嫁去王家村的妹妹,豆腐便是从王家村出来的。”
“哦?行吧,说说找我作甚。”严二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就这在屋里视线乱飞,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的农妇,能懂什么?
徐春花也有点失望,原以为二公子是个丰神俊朗的人物,没想到长得跟个猴儿似得。
不过对方长什么样,也是严府的二公子,她收回黏在博古架上玉如意的目光,谄笑道:“这豆腐呀,其实就是我家隔壁小寡妇做出来的,只不过她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不交给她隔壁的王家夫妻,啧,我整日看着啊,可怜得很。”
徐春花也不知道姜怀玉的来历,不过在她看来这种女子,谁娶了不短命也多病,便给她安了个寡妇的身份。
严二听了顿觉失望,这叫什么事?你隔壁人家弄出来的豆腐,又不是你,跟你有什么干系?
当他想要甩袖离开时,徐春花又开口了:“今日我才看见他们分银钱,王家夫妻好生不要脸,竟将银钱分成三份,独占了两份。可怜那小寡妇,豆腐秘方是她的,却只能拿小头,我便想,从前总听说严府中的二公子为人仗义,英明神武,便想来找您替那小寡妇主持公道。
而且这豆腐被王家夫妻两恶霸紧紧抓着,每日就只能卖那么些,能多赚的银钱都白白流走,我看着实在心疼,待您解救出小寡妇买下她的秘方,以公子您的本事,定能叫县城里人人都吃上豆腐,岂不是一大善事!”
一顿拙劣的吹捧,却让严二停下动作,他眼一亮,恍然大悟。
对啊!自己想法子做生意做不成,花点钱买下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