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魏青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却不见有任何回应。不过他并不着急,眉头紧锁,背靠着牢房坐了下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倒头就灌,心情似乎很不好。
“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御神庙说你是宣州破庙一案的主犯,更是无稽之谈。你若真的与朝廷作对,就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长安城。昨日那杀死王全一的刺客,是江湖中人,与你无关。只可惜,那人轻功极强,还是让他给跑了!”
魏青长吸了一口气,放下酒壶后,将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他的神情有些自责,也许是因为没有抓到刺客,心中烦闷,只能在这里借酒消愁。
“魏大人。”
突然,牢房内传出了一声叫喊。尽管声音很虚弱,但还是让魏青瞬间回过了神。回头看,少年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除了脸上明显的浮肿外,倒是没有其它伤口。
“御神庙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滥用私刑。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禀明陛下,治他个不尊律法之罪。”
“魏,魏大人能来看我,陆忻感激不尽。此劫,我会想办法自渡,魏大人……千万不可卷进来!”
“你叫陆忻?哼,陆兄此言差矣。魏某身为大理寺丞,从小习武,熟读《武德律》。不仅要维护大唐江山,更要守护那千千万万的黎民众生。一个朝廷,若律法不明,执法不公,当官的恣意妄为,欺君罔上,那百姓还有何头?我入职大理寺,惩戒的虽都是些烧杀掳掠的歹人,但大理寺并不是没有断错过案子。翻看以往的卷宗,积压在大理寺没有上报刑部的冤假错案,比比皆是!”
魏青说到这,顿了顿。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仰头拿起酒壶喝了两口,让声音缓和了下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只是民间,这朝堂之上也一样,看似正大光明,背地里却不知藏着多少污垢。我魏青官职低,入不了那朝堂,平不了这纷乱不公的世道。可在我这,让一个人蒙冤,就是再抓一百个歹人,都无法赎罪。陆兄,王全一是我亲眼所见被人刺杀的。你不必多言,我绝不会看着你蒙冤而死。”
魏青说完话的同时,手里的酒似乎也喝完了。他不再看陆忻,扔下酒壶,大步离去。偌大的一个地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陆忻久久无言,直到耳畔响起一阵呼噜声,他才回过神来。
隔壁牢房的壮汉又在呼呼大睡,尽管当时神志不清,但陆忻记得,魏吞云动手的时候,眼前之人曾开口说过话。随后,大理寺一行便离开了地牢。回想起魏吞云到达前壮汉所说之言,陆忻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感激。
“前辈,多谢了!”
心中暗忖,少年闭上眼,进入了某种入定的状态。而此时,月不黑早已离开地牢,并带着书生和扬家姐妹,赶往怀远坊。
“扬绣姑娘,忻哥他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书生见几人行色匆忙,自己用尽全力都有些追赶不上,顿时就慌了。月不黑和扬绣都沉着脸没说话,只有扬沁忍不住骂了句苗语,一听就是苗疆人的脏话。
“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
“没时间和你细说了,刚刚进去的人是御神庙总管魏吞云,小忻差点遇害。此事与阴阳游仙剑有关,我们必须立刻赶到钱府,将游仙剑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月不黑脸色阴沉,说话的语气更是急切。他刚刚将扬家姐妹的蛊虫带进大理寺地牢,发生在陆忻身上的一切,都可以通过蛊虫感知。
从义宁坊到怀远坊并不远,以月不黑等人的脚力,不足一刻钟便到了。虽然旁边就是西市,但几人并没有半点逛街的心思。一到钱府,就直接闯了进去。门口的护卫哪是月不黑等人的对手,连阻拦的话都未说出口,就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私闯民宅,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吗?”
月不黑刚进钱府,迎面便走来了一个红脸的老头,正是钱府的陈管家。月不黑找人心切,哪会客气,一把就将之拎到了半空中。
“钱海在哪里?”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家老爷,做什么?”
“哼,懒得跟你废话,带我们去见他,否则,死!”
陈管家哪见过这等阵仗,眼前这群人,野蛮凶煞,不讲道理,却又偏偏身手强大。即便是他想反抗,也提不起任何力气。陈管家自然是惜命的,但在钱府为奴几十年的他,并不会轻易说实话。
“老爷正在魏征魏大人府上议事,诸位若非得现在见,老奴可以带路。”
“哼,你是这府里的什么人?”
“老奴是钱府的管家,老…老爷他,确实不在府里。”
“管家?那你应当见过一个姓陆的少年,他的房间在哪?”
“见过,见过,我现在就带诸位过去……”
陈管家很快便带着月不黑一行人来到了钱府的东厢房,进了陆忻的房间后,月不黑在床头找到了阴阳游仙剑。但当众人准备离开时,门外却冲来了十几个手拿长棍的护卫。而钱海,就站在人群当中。
“老爷?老爷你快走,这群歹人,无比危险!”
陈管家大惊失色,他深知月不黑等人的厉害,能隔空将自己提起来的人,绝对不是区区十几个护卫可以对付的。
“无妨!诸位,我叫钱海,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有什么事,跟我说即可,放了陈管家。还有,你们手上的东西,乃钱某故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