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杭州牛府,也敢在此撒野?”
家丁一倒地,门后很快就冲出一群拿棍的壮汉。看打扮,就知道是牛家豢养的护卫。这在唐朝的大户人家里头,司空见惯。
但这个时候,哪怕有千万人阻挡,陆忻都得进牛府,都得带出田雨儿。没有半个字的废话。手中长剑出鞘,身如游龙,少年瞬身杀进人群。一人对十人,剑身厚重却异常灵活。凡是练剑之人,招式与身法都是同修的。陆忻还是第一次对战如此多的敌人,但身形灵动变化,几乎每挥一下剑,都有一人一棍被击飞。
此时的少年,就如宣纸上的墨迹,化龙化凤,化山化水……每一次的转身游走,都似笔尖的勾勒变幻。这是一种极美的剑法,如果此时哑巴吴在观战,就会发现陆忻的人已经与剑合二为一,真的成了一杆正在疾书的墨笔。这,已经无限逼近妙笔剑法的小成境界了。
十个护卫,陆忻只用了十三个呼吸就将所有人击倒。但他并未杀人,因为手中的剑并不锋利。护卫们一倒下,大量围观的下人、奴婢开始四处尖叫、奔逃。偌大的一个牛府,顷刻间混乱如麻。陆忻面无表情,提剑往深处去,一直沿着道路两旁红色的喜字走,很快就到了大堂。
眼前是二十几张贴了喜字的餐桌,上面堆满了残羹剩饭。大多数宾客都已经离开牛府走了,此时的大堂内,三个醉了酒的还趴在桌上睡觉。一个带刀的中年壮汉和一个拿着拂尘的老道士正同坐一桌对饮。除此之外,连个收拾碗筷的下人都看不见。
通常来说,府里的老爷都会住在大堂后的正房内。陆忻并不知道牛二程此时会将田雨儿掳到哪里,但他必须穿过大堂进去看一眼。手中的剑还在滴血,少年一脚踏进大堂,刹那间,带刀壮汉猛然抬起头,扔出了手里喝酒的大碗。
陆忻挥剑将碗震碎,壮汉随即发出一声冷哼,从腰间抽出了佩刀。那是一口极为锋利的横刀,一出鞘,寒光闪烁。陆忻眯眼看他,壮汉满脸胡子,系了一条黑色头巾,眼神中透着一股普通人没有的狠劲。
“宁拆十座庙,莫破一桩婚。小兄弟,今儿个是愚弟牛二程的大喜之日。不管你与牛府有何恩怨,过了今日再论如何?”
壮汉虽然拔出了刀,但并未站起身。说话的时候,也不看陆忻,显然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此时的少年,冷漠得可怕,并未解释,只沉沉地道了声“让开”。
“哈哈哈哈,我金波横刀立马,行走江湖二十余载,还从未有小辈敢在我面前如此无礼。也罢,本想看在二程大婚的面上饶你一命。现在看来,自作孽之人,神佛难渡!”
壮汉狞笑,忽然起身,一步跨出三丈,手中大刀转瞬就到了陆忻头顶。他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刀势凶猛,若被劈中,人立刻就会变成两半。好在陆忻早有防备,也不硬扛,身形一转,出现在了壮汉的左侧。
砰!
陆忻一剑挥下,金波连忙调转刀势。但刀势一变,力量至少弱了五成。这一下碰撞,刀剑齐鸣,整个大堂都发出刺耳的金鸣声。向来是以力压人的金波连退了五步才站稳,反观少年,仅仅只是退了半步。金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