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父母他们心目中所勾画的美好生活,在院子里应该有一个面积适当的花园,那是只要一出房门,抬眼就能发现的一处美好所在。在那里有实木的长桌、实木的椅子,还有一架秋千能够在风里荡来荡去。屋外墙上与门廊之上,夏天要爬满葡萄藤,看上去一墙画意;院子里还要有一处小小的池塘,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有青蛙逐夏而鸣。
看现在呢?我抬眼看去除了一蓬一蓬的野草,剩下的也只有那满地的碎砖头与石块了。我站在这里,心情并不很美丽,随意一脚踢了出去,数片草叶夹杂着不少无名的野花瓣四散而飞,又飘飘洒洒的落回地面。
没多久,老妈在屋里喊着问我要不要进屋吃午饭。我赌气的说不了,想留在院子里。于是老妈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盘里是几大片锅包肉和一些米饭,甚至还有一听罐装饮料。
将筷子塞进我的手里后,她歉意的看着我,“不好意思啊,现在家里乱七八糟的,连带着我的心情也跟着一塌糊涂,所以妈妈刚才不是有意那么凶的。”她这样的说到。
见我还不吭声,她又碰了碰我的胳膊。
“会原谅妈妈的吧,是不是啊,卓莫?”
我依旧埋头吃着饭,只是点了点头。
她又轻轻的推了推我,而后又叹了口气。
“等爸爸妈妈把一切都搞定了以后,我保证这里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我们在这里肯定会生活的很开心的。”她说道。
老妈回屋后,我盘腿坐在一块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午餐。听到有人在和我打招呼,而后刘叔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刘叔是爸爸的老朋友,今天估计这是来帮忙来了。看着他拖着臃肿肥胖的身体走进客厅时,我在想他这体型究竟能帮着干什么呢?但你别看刘叔的身材那样,但人家可是正经八百的专科医院主治医师,厉害的狠呢。
喝完饮料之后,看见大人们都在屋里专心的说着话,我又再次走向库房。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费劲去找起先那窸窸窣窣的小动物。我点亮了手机的电筒,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直接往里头走去。
在库房的地面上,四处散落着一些不知道什么功用的小物件。身后的库房门在风里吱吱嘎嘎的晃着,好久才安静下来。手电的光柱扫过的地方,灰尘在空气里不断的翻腾着。我继续往里走着,头发也不知道扯破了多少张蜘蛛网。
其实凭良心讲,这里东西规矩(整理的意思)的倒也整齐,施工的用具,一摞摞木板,一卷卷苫布和成堆的水管。还有不少钢丝、粗绳什么的挂在横梁上,以至于我不得时不时的低头猫腰才能不碰到它们。我伸手推开了一些木方,灰尘和木屑猛地一下在我的面前飞散开来。
捂住嘴,憋住气,我伸头往里看去,只看见一个大油桶立在角落里,周围还有些小动物的尸骸,也不知道都是从哪跑进来的。至于死苍蝇,死蟑螂更是尸横遍野。
我皱了皱眉头,忍着被灰尘堵的痒痒的鼻子,继续向里走去,我得加快些速度,因为我不知道要多久就会被老爸老妈发现,我又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完成我的探险。
当手电光扫过油桶后面的空间时,我就看见了她。
说真的,起初我真以为她死了。因为她就那么低着头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哪里。乍一看的话,她几乎和这里的杂物没什么两样,身上遍布着蜘蛛网,脸型那么的消瘦,那么的苍白。更离谱的是她的头上、肩上掉落着大片的死苍蝇。
我不禁把手电光照向了她的脸上,想看个清楚。
“你要干什么?”她问道。同时抬起头来,直盯盯的看着我,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但是如果仔细听的话,沙哑的背后,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但我还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心噗通、噗通的在胸腔里跳动着。为了掩饰慌张,同时为自己壮胆,我反问到:“这话应该我问吧,你想干啥?”
就在这时我听见外面有人在喊我。
“莫菲!莫菲!你又跑哪里去了?”
我火燎屁股一般的飞快蹿出了库房。
这回是老爸在叫我,不远处他正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我们不是都告诉你好多遍了吗……”老爸一副说教的样子。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这回保证遵命。”趁他还没说完,我急忙开口打断了他。随后我便开始拍打掉身上的灰尘,扯下头上的蜘蛛网。
“我们其实都是为你好。”老爸像老朋友那样,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这么的说着。另一只手还狠狠的推了库房的侧墙一把,似乎要向我证明这里有多不牢固。而整个库房也特应景的随着晃动了两下,就好像马上要肢解了一样。
这举动吓的我连忙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再这么来一下。
“呐,呐。你要干什么?搞破坏啊?”我叫着。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和我说家里很快就会装修好的。最后他笑着许诺说。“放心吧,这里最后一定会成为你最棒的秘密基地。”
随后他照我屁股轻轻的“啪”的来了一下。“所以,现在快去把你这一身弄干净了,免得一会被你妈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