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这五个字所想表达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奉劝雪寒柔,照顾好自己别处额外的乱子,就是最让她省心省力的事情了。
但是雪寒柔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而她要怎么理解,夜聆依也实在干涉不着。
只能是听着她一瞬间疲惫扫尽亢奋起来:“大人放心,寒柔会的。“
夜聆依被她这份激昂噎了一噎,却是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好说,只得准备准备专心行路。
她上身离开了倚着的洞壁。是,她在等雪寒柔的过程中个,坐在那里,以一个很放松的姿态,将整个后背贴上了洞壁,主动去寻“刺激”。
这洞壁给她的感觉,大半是类似“电击”的刺激,而非真的触电感。而再大的“刺激”有过一段熟悉、适应期,也就不觉得难受了——这方面,适应难以更改的现状,夜聆依是熟手了。
而等她适应到位,这地方于她,也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威胁了。
夜聆依伸手,一把握住了雪寒柔的肩,并在她意图往后撤时,抢先一步将她往近处带了带,这只手顺着胳膊滑到了她腕上,另一只手则抽了一把蝴蝶刀,放到了她手里。
雪寒柔被那毫无花假的冰冷冻的打了个哆嗦。幸而夜聆依只是把带着鞘的蝴蝶刀在她手心打了个转,她自己的手收的就更快,只为叫她认一认而已。
“爬过去不方便,”夜聆依说着,单手甩开一把蝴蝶刀,反手劈进了洞壁里。这样就得是她这一套蝴蝶刀了,换成别的什么武器,不定就被这一下子拗断了器身。
雪寒柔从那闷闷的“铿锵”声里猜到了夜聆依的动作,紧接着就听她解释道:“我会把刀卡进石头里,你按自己的方式借力走,反着进,用完把刀甩给我。”
又是一声“铿锵”响起在远一些的地方,雪寒柔判断,她约莫是不在原位置了。
果然,夜聆依后一句话传过来,就有些发虚。
“不难拔,你拿到了,直着往后扔便是,我接得住。”常年带着蝴蝶刀,她也用不惯别的刀具,幻玄里倒是有一些,但都不是特意备给自己用的,硬度不够,用来也不方便,所以她根本没去着。而全用蝴蝶刀的话,数量有限,她跟不舍得扔,只能委屈雪寒柔多麻烦一遭儿。
“铿锵!”
这回她干脆边说边插,话音落下,接着又是下一把。
相比起直接四肢并用的爬,这种吊着悬着走的“强大”操作,显然更费力,说是翻倍的难办都不夸张,但这法子胜在“友好”,累归累,总不会磨着手肘或膝盖,累极了,歇一歇再走便是。
雪寒柔又在心底小小的感叹了一把,往前挪了一段儿,手脚挨个碰到了刀柄上。她虽不比夜聆依脚下一把借力、手里一把收力,游鱼活蛇一样的迅速轻盈那么变态,但到底年轻女儿家身子柔,她武功底子也不错,慢是慢了些,但还是做得来的。
实在,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既然绝医大人进去探过知道那边别有天地,那她们过去少不了还要应付未知的局面,万一出去这块儿就有光了,而她若是爬着过去磨破了衣裳,那就……雪寒柔猛地甩了甩头,强行放空了大脑,专心开始“手脚并用”了起来。
前面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要么是绝医大人去得远了,要么是她手中刀已用完,正停下来等她。总之,还有颇长且要继续收窄的一段路,真实的“任重道远”呐!
雪寒柔吁了口气,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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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小段距离,完全脱力的雪寒柔是被夜聆依连裙子带人一把拖出去的。人和石头磨,当然是越慢越难受,一次发力一步到位是必然的选择。
雪寒柔经提醒护住了头脸,却没心力也没力气去管身上衣裳。
这就导致了她出来的时候,本来只沾了一层灰的衣服,瞬间趋近于黑。
这原来可是一件和她自己毛发一样颜色的白衣裳!雪寒柔一瞬间眉头打了结,皮肉摩擦出的火辣辣都顾不上了。
更要命的是,她还又一次“中奖”了——洞外“别有洞天”,“洞天”里有光,也有需要她体面应对的“大场面”……
雪寒柔惨着一张脸,下意识去找已经转过身去的夜聆依看。
可是看她有什么用呢?
这一身黑衣的人,在洞里根本就没沾过多少土,她去那洞里之前有多“光鲜亮丽”,出来之后就还是多“光鲜亮丽”,她自己又是个酷似“直男”的存在,哪里能懂的雪寒柔的这种难受。不过想想也是,她这身衣裳,白日里跟着她从洮河到映京,又从映京来南疆,中间“虫山虫海”里滚过多少遍,都没见上多少脏污,何况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危险可言的山洞。
丁点儿薄灰,她把雪寒柔“抽”出来时那使力一拽,早就抖干净了。
雪寒柔于是更难受了。可是难受也没用,她自己晾了自己半天,最终选择往夜聆依身后一挪,勉强挡住了正面,解了封印催生了自己本体的毛发,把确实不能看的外袍扯掉,飞快的换了一件新的。
而她换衣服时对着的,也就是夜聆依面对着、正用灵魂力扫探着的,乃是一座恢弘无比的王宫!王宫里会有多少人在?会有多少人正巧了往外看?
雪寒柔一路红着脸,根本就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直到她慌乱着颠来倒去两次终于把腰带也系好,夜聆依卡准了时间的一偏一转身,她再次因此把脸一红,这之后,才终于带着满脸撤不尽的红晕,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