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当然没有!
裴临川自打知道姐姐被关进河口农场,就已经算计好了这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乱他的节奏和进程。
正好他们学校也打了报告说要支援农场建设,在他的婉转提醒下,王辅导员也是心知肚明的给了他报了名。
如果不是正好碰上了沈甜甜,他估计是和楚辞一起来。
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他的良心也不会痛,因为他觉得自己好象没有良心这玩意儿。
如果拥有这种珍贵的玩意儿,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裴临川比任何人都更早的意识到自己——他不是什么好人。
从来不是。
是好人的,现在有几个能过好日子的。
这个时代,都是坏人在笑,好人在哭呢。
想当人上人,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可后来遇上了沈甜甜,她就比楚辞更适合。
原因很简单,楚辞的家世让她被利用之后,很难被摆脱。
十有八|九的就是,他按计划成功的逃离这里之后,会被楚辞赖上,难以甩掉。
裴临川没有爱过人,所以,如果没有沈甜甜的话,楚辞也行,虽然那个女人麻烦了一些,但是,在他看来大部分婚姻都是这样,男人为了传宗接代的必要,取一个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吵死人的女人,然后生一对纯属累赘的儿女,最后被婚姻和儿女,拖累的失去了年轻时候的梦想。
一想到自己要跟楚辞生儿育女,他从心里本能的都涌上了反感,但认识沈甜甜的话,他更原意被沈甜甜赖上。
至于以后……
这个世道,谁特么的有以后。
就是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以后,才会这么疯狂绝望的去做事吗?
两个人虽然一直都坐在拖拉机驾驶座,甚至身体都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但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远处是一望无际金黄的麦田,近处就像被狗啃了似的,这边砍了一块,那边砍了一块,不同的小队承包了不同地,而这时候不是将整颗麦子砍倒,而是将上面的麦穗砍下来,所以田里面还流着很高的草桩子。
太阳热烈的都要把人烤化了,连虫声都刺挠,裴临川的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流,他坐在那儿觉得自己的短裤都湿了。
沈甜甜身子靠近他侧面的一小片阴影里,头上的草帽是她自己打的,比正常的草帽沿多出几圈,更能遮阴,她的手都缩到身后,好象是抓着后面的档板,固定自己,却又让人发现,在这样的烈日下,她全身的肌肤没有一寸在阳光下被暴晒。
两个人靠的很近,裴临川有时候觉得甚至从她那边传来一丝凉快的风。
古代人形容美女,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大概不过如此吧。
裴临川不由自主的微倾身,嗅着来自沈甜甜身上的气息,有点奶味的,有点汗味,说不出的诱惑。
两个人不说话,但突然就多了一些暧昧的情绪。
“有人!”沈甜甜提醒。
拖拉机在拐弯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女人站在路上,侧身对着他们,然后慢慢的回头,看到拖拉机,眼睛惊恐的瞪大,嘴里发出一声啊!
拖拉机向着她冲了过去,好象失控了一样,裴临川摇头,皱眉道:“刹车失灵了吧,我停不下来。”
沈甜甜弯起身子想帮他,裴临川道:“你坐稳。”
拖拉机就这么一直加速度的向着那个女人冲过去,那个女人惊叫一声,跳进田里,啊了一声,在膝盖那么深的草桩里滚动着。
拖拉机开过去,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沈甜甜看着裴临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没安好心的,不是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但事实上,这个男人何止不是好人,简直是个冷酷的杀手吧,就这么直接对着人撞过去了,要知道拖拉机撞到人,以现在的医学条件,那也是大概率的会死人的。
裴临川侧头看了一眼沈甜甜,笑着安慰她:“放轻松,微笑,别害怕,我们什么也没有干,没碰到人,甚至路上都没有看到谁。”
沈甜甜牙齿都微微有些喀喀,“她没继续喊了,会不会死了。”
沈甜甜真不是圣母心,但是她是个普通人,有着健全法律意识和人性的普通人。
裴临川松开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沈甜甜的头顶:“别说笑话了,那田梗才多高,下面又是土又是草的,你觉得会摔死人吗?”
如果没死,那就没事了,沈甜甜猜测,“那,是不是晕过去了。”
“嗯,这天热,干活晕过去不是常事吗?和我们有什么相干的,这里是河口农场,这里面的人都是囚犯,你救不了她们的,乖。”
裴临川的拖拉机很快到了地方。
那个胖墩管教又来了,很是狐疑的看着他们俩个:“你们路上没遇到人吗?”
裴临川道:“路上没,不过在仓库里遇上我们一起来的莫道了。”
胖墩管教皱眉,觉得不应该啊,难不成那个女人脚步慢,还没有安排好。
不过他看着这两个人都这么镇定,只能暂时放下疑惑了。
过会他要一起跟着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反正这个小|妞被蓝军看上了,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放她回去的,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了。
胖墩安排的计划自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计划,相反,是一个十分普通计划,就是找个人跟沈甜甜裴临川发生一些大冲撞,比如打架,打到囚犯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