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一抬眼,就看见了钱二夫人,不由得怔在原地,片刻怔忡之后才冷然问:“你来干什么?”
在白马寺的时候,钱二夫人就一直替朱元说话,她们母女现在都跟吃了mí_hún汤似地,什么事都偏帮那个贱丫头,就连在城郊宅子那里,也是因为钱二夫人多嘴,才让大家更相信她们算计了朱元,威胁范夫人去陷害朱元姐弟。
世子夫人现在一看见她就头痛。
钱二夫人却实在是顾不得这个嫂子了,匆匆的行了礼问了个好,就避开她进了房,扑到了老太太跟前,皱着眉头追问徐老太太:“娘,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说哥哥强占卫所下辖的军户的地,贪污军户们的饷银啊?!”
世子夫人回过头就愣住了,诧然了片刻才转头奔进了房里:“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徐兆海作为中军衙门的佥事,当然不可能事事都是清正廉明的,否则的话,徐家也不会因为一本账本就受制于人了。
可是徐兆海办事是向来很小心谨慎的,根本不可能会乱来,尤其是他位高权重,真正敢查他的人也屈指可数
这么多年从来都没出过事,怎么现在忽然钱二夫人跑来这么说?
徐老太太也吓了一跳,立即便出声训斥:“别胡说!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你哥哥好的很,才刚出去没多久,你胡说些什么呢!”
钱二夫人急的一把攥住了徐老太太的手,急躁的打断了母亲的话道:“娘,真的出事了!是二老爷回来告诉我的,说是他在衙门好好的,忽然来了大批的锦衣卫,把哥哥给抓走了,说是有人状告大哥,说他侵占军户的那些屯田,还逼死人命,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
世子夫人急的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瞪大了眼睛激动的摇头:“我们都不知道啊,他之前是挺了娘的话出去办事了,我们不知道........”
徐老太太也有些控制不住,剧烈的咳嗽了一阵,险些晕厥过去,坐在椅子里急忙出声喊人去叫家里的管家进来。
徐管家是家里的老人儿了,从前也都是跟着英国公去上阵杀敌的,这一次英国公留他在府里,为的就是有事的话也有人能够稳住局面。
徐老太太见了他便让钱二夫人说了锦衣卫去衙门抓了人的消息,又匆忙让他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是否能够见到人。
徐管家却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顺着徐老太太的话说出去打听消息,他神情凝重的道:“世子向来做事有分寸,锦衣卫那些人也都是人精,要不是掌握了证据,他们是不会就这样抓人的,老太太,世子夫人,我看恐怕锦衣卫很快就会来家里.......”
大家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徐老太太,她几乎立即便失声道:“快!快去请何先生他们!”
何先生他们都是家里的门客,向来都是替家里想主意的。
世子夫人慌慌张张的点头,可是还没等到她出门,家里的管事媳妇儿们就吓得几乎失态的从外头跑了进来,惊恐的跪在地上跟世子夫人和徐老太太太哭了起来:“老太太,世子夫人,出事了!锦衣卫.......锦衣卫把我们家里给围起来了!”
竟然这么快!
世子夫人面色惨白,这回不必再让管家出去打听消息,也知道自己丈夫被抓走的关系是确定的了,一下子便站不稳往后倒退了两步,要不是服侍徐老太太的几个丫头见机的快,她就要摔在地上。
钱二夫人也大惊失色的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担心万分的道:“娘,怎么办?!”
“怎么办?”徐老太太回过神来,总算是从惊愕中抽出了神来,仔细的思索了片刻便下了决定:“徐管家,你出去,约束好所有下人,让他们待在各自的地方,不许出去胡闯!再去,通知二老爷二夫人还有家里的姑娘少爷们,全都来我房里,别横冲直撞的出去撞上了人。”
锦衣卫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一个不小心撞上了,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吩咐完了徐管家,徐老太太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喝口茶,底下的人便飞奔进来,说是卫敏斋在外头求见了。
徐老太太顿时站直了身体,立即便凝神道:“请人进来!”
世子夫人惊惧不已,心里又担心自己女儿,又担心丈夫,一时之间坐立不安,可是听见卫敏斋要进来,急忙让跟着进门的女儿避到博古架后头去。
徐游才转过博古架,卫敏斋就进门了。
要不是卫敏斋喜欢上朱元,闹出那么多事来,现在说不定两家的婚事都已经成了,真要是成了婚,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世子夫人心里情绪复杂,看着卫敏斋忍不住撇开了眼睛。
倒是徐游在博古架后头盯着卫敏斋攥紧了拳头。
徐老太太还算是沉得住气,见卫敏斋进来,便问他:“卫指挥使,不知道来这里有何贵干?”
卫敏斋面色淡淡,站在距离徐老太太不远处道:“徐老太太,有人弹劾英国公世子,说他贪污饷银,欺压军户,我们按照规矩,要搜一搜他的书房,因为上头有命,不许惊扰了老太太,因此我特意提前进来知会老太太一声,请老太太不必太过惊慌。”
怎么可能不惊慌?
世子夫人情绪失控的问:“你们有什么证据?!他......”
徐老太太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烦不胜烦,本来家里已经出了事了,不管遇上什么情形,都该保持镇定,但是这个媳妇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