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常在后边忍不住叹了口气,扬着下巴真想去晃一晃朱元的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这不是挺聪明的一个姑娘吗?干啥啥都行,怎么到了这种事上,好像就比别人少长了一窍似地,就是不开窍呢?
这么大老远的,菜刚刚办完事就来朱家看人了,还能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是因为少了你朱元这个谋士就不成了?
锦常严重怀疑朱元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着欲擒故纵的主意。
哼。
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觉得自家殿下真是哪哪儿都好,就是眼神不大好,那么多名门闺秀,怎么就是眼巴巴的盯着这个朱元不放了?
朱元去端茶盏的动作就是一顿,不过也就是一瞬之间的事,她便又浅浅的笑了笑,很客套的:“多谢殿下关心,虽然医不自医,可是这点毛病,并不碍事的,早已经好了。”
她看着却不像是已经好聊样子,眼圈底下还是厚重的乌青,连带着嘴唇上都起了薄薄的一层皮,显然病过还未恢复元气的模样。
楚庭川对着绿衣笑了笑,接了茶放在旁边的几上,目光紧盯着朱元,片刻后才轻声:“我才刚从廊坊回来。”
朱元有些不解,并没有接话。
楚庭川便提醒她:“这一次,跟随去西北的巡察御史正是王舒王大人,镇守太监乃是徐东英的的干儿子之一顺纹。”
朱元终于有了反应,她猛地抬头看向楚庭川,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猜的或许是对的,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可是楚庭川这镇定的模样还是让她忍不住从心里生出了一点复杂,她轻声问:“殿下的意思是.......”
“我安排了一下,错木达的那些话当然是没人信的,他们打算带着错木达去关外跟那些瓦剌人谈牛而这个时候,当年恭顺侯吴顺的一个心腹部下跑出来,自己的确是隐约听过瓦剌王庭被俘虏的尚且还在襁褓中的一对王子王女丢失在大周境内的事。”楚庭川眉目不动,紧紧盯着朱元,忽而笑了笑,露出颊边的一对酒窝,俊朗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儿戏谑:“得到这个消息,联想到错木达出现在京城的事,王舒大人和顺纹商议和父皇,顺藤摸瓜的找到了那两个孩子。”
锦常实在忍无可忍,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回他还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一下朱元:“朱姑娘,您想明白了没?我们殿下为了您,可真是费尽心机了。错木达是早在交给锦衣卫之前就动过手脚把他给毒哑聊,他根本不会写咱们大周的文字,想告状都告不了。那俩孩子,之前见过他们出现在您身边的,有顾传玠、李名觉等人,但是顾传玠现在死了,陈家王家他们,是不会再有机会看见那两个孩子了,两厢无法对证,永远不会有人猜到他们就是曾经住在过您家里的文峰和枣儿。”
为了朱元,放他们一条生路,又替大周能谋求更多的利益,楚庭川真是用费尽心思四个字也一点儿都不为过。
朱元也猛地怔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楚庭川竟然会这么处置。
难怪从那之后她就没有见过楚庭川,原来这些他是去办这件事了。
是,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做的比这个更好了。
既留了枣儿跟文峰的性命,也不会对大周造成任何的损失,反而能反过来,拿这两个孩子跟瓦剌王庭谈牛
有了这两个孩子在,谁还会理会错木达的撺掇。
再,错木达现在也已经废了,有了这两个孩子,甚至根本都不必再拿错木达去谈判,私底下再使个计谋,他手底下那些弟弟们,只怕一个个都要为了太师的位子亲自扑过来把错木达给杀死。
互相攻讦,主弱臣疑,瓦剌至少有好一段的日子要在处理内部纷争中度过了。
至于枣儿跟文峰是不是能扛得住这些,是不是能在倾轧中活下来,那是文峰跟枣儿的事了,非我族类,楚庭川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留了最大的余地,剩下的事情,不管是怎么样,都已经跟朱元和楚庭川无关。
朱元攥紧了拳头,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
她是一直都知道枣儿跟文峰最好的结果就是死的,她也做好了这个准备,可她没有料到楚庭川竟然选择这么做。
他其实是承担了风险的,这件事要是被任何人知道了一点风声,他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要这不是为了朱元,朱元自己都觉得亏心。
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从来没有一次,哪怕是一次被哪个男人这么善待过。
她也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
可是如今,楚庭川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知道自己在楚庭川那里意味着什么。
可是何至于此?
她跟楚庭川认真算起来,相识不过是一年多,虽然彼此依靠结盟,可是这样的关系,难道真的足以让楚庭川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不敢接受,也有些望而却步,更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一句话都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好意。
锦常有些忍不住了:“朱姑娘,我们殿下这可是冒着大的风险,您难道半点情都不领?”
不领情实在是不上,朱元只是在衡量自己该如何付出才能对得起这份心意。
可是她能给的出什么?
这份好意重于千金,可是跟楚庭川比起来,她实在是太贫瘠了,连同样的心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