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最妥帖的做法就是镇压下来,事后处置,要么是给了银子让他滚,要么是想尽办法给弄死弄残让他们再也无法开口。
从来没有主人会出面见他们的。
见了面,就说明你本身就有鬼。
而现在钱嵘受不住刺激,从马车里跑了下来,就是犯了大忌讳-----那些左邻右舍,还有这些围观看热闹的人,都会把这个插曲当成是大事来看了----会认为这是钱嵘在心虚,此事应当是确有其事。
否则的话,为什么钱嵘要这么激动呢?
狗咬你一口,难道你也咬狗一口吗?
婆子们气急败坏的簇拥着钱嵘想带着她快点离开,但是那个之前吃了痛的穷书生却嚎啕大哭,在她们身后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我们杨家当初也是赫赫有名的人家,你们二老爷当初在扬州巡视的时候跟我们家定下了亲事,这事儿你们钱家难道敢不承认?现在是看我们穷了,看我父亲死了,家里没个在官场上当官的亲戚,就如此折辱我们......”
书生骂起人来,那向来是要命的。
武宁伯府自家的下人还好,捂着耳朵根本不听,只是死命的驱赶他。
但是这里住着的其他家准备去上差的下人,却都看的津津有味。
能够当众看这么一出好戏,谁不想?因此本来就因为今天早上闹了一出抓奸戏码的武宁伯府,又一次在这周围出了名。
大家都知道了,武宁伯府早上世子夫人抓奸,抓出了一对奸夫**,对象竟然还是自己的堂妹,而到了下午,竟然又有落魄书生上门求亲被拒的戏码......
啧啧啧,也不知道今天武宁伯府到底是走了什么运。
而钱嵘已经被气蒙了,在她从出生到现在以来,还从来不曾遇见过这样令人憋屈和委屈的事,那些分明子虚乌有的事,这个分明就只是个可恶的骗子的人,竟然引得路边那些看热闹的人一阵一阵的起哄!
他们竟然还在那里议论说武宁伯府是势力,说她也是心虚!
她脚步虚浮,恨得要命,几乎眼泪都要出来,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一回到家,就不由自主的扑在了二夫人的怀里,哭着喊了一声母亲,就再也哽咽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刚刚看了大房热闹的二夫人心情极为恶劣。
一开始老太太斥责了大房他们闹出的这桩丑事的时候,她还开心的很,觉得这个素日总是端着形象的大嫂真是养了一个废物儿子。
但是现在,事到临头,自家出了丑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能保持这样的看热闹的好心情了,勉力安抚了女儿,拍着女儿的背哄着她高兴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放心,这些没长眼睛的东西,他们别想欺负我的女儿!什么婚约,我女儿才不可能嫁这样的杂种!让他尽管死了那条心!”
钱嵘呜呜的哭,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气疯,见母亲这么说,就瞪大眼睛啜泣:“那个混账竟然说着婚事是父亲定下来的,还指着我......”
她说不下去了。
平鱼便在边上按照她的示意,有些难堪的说:“那个书生,那个书生还说咱们姑娘是水性杨花,定然是攀上了更好的人家,捡着高枝儿飞去了,说我们家里背信弃义......”
文人的嘴,杀人的刀!
二夫人立即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样的传言传出去,对于钱嵘的打击简直毁灭性的。
到时候,有哪家高门大户敢要这样的媳妇儿?
那么这么一来,这些天她给女儿筹谋的那些计划就全都要落空了!二夫人揉着眉头,毫不迟疑的起了杀心。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把事情闹大,想要毁了她女儿的声誉!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可是眼前却不能杀他,事情闹的太大了,左邻右舍之外,还有许多跟着来看热闹的百姓都看见了,这个时候那小子要是死了,大家都会觉得是武宁伯府在里头使坏。
二夫人头痛不已,却还是坚定的安慰了女儿,跟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不会让女儿留下半点骂名,而后才让人带着女儿下去休息。
边上的嬷嬷赶紧迎上来:“夫人,那个小子已经被我们给弄进府里来了,在外头简直是丢人现眼......您看现在怎么办......”
一旦女儿离开,二夫人脸上的冷漠便遮掩不住了,她对于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简直厌恶万分,恼怒的道:“怎么办?!让他好吃好喝的待着,现在还不能把他怎么样!这种泥猪瓦狗一样的家伙死不足惜,但是我的阿嵘的名声却不能坏在他的身上!”
她说着,脑袋忍不住一阵眩晕,好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领着人径直去找老太太商量。
这件事闹的太大,连素日礼佛不出的老太太也已经听说了,目光凝重的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暮气沉沉的叹了口气:“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坏事怎么一桩接一桩的来......先是老大,现在连阿嵘这桩旧事竟然都被牵扯了出来,这件事分明都已经过去了的......”
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老太太心情不好,二夫人的心情更不好,带着泪在老太太跟前哭委屈:“当初杨家还好好的没受那场祸事牵连的时候,这门婚约都是的确有的,但是后来......后来他们家都没人了,这么些年了,也从来没有个音讯,更没有什么来往节礼年礼,这帮天杀的乡下野人,竟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