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王气的发懵,他本来就很厌恶这个碍事的王妃,她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还在外头光天化日之下故意嚷嚷出来,这就是在故意的打他的脸!
他要是不杀了这个贱人,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兴平王妃比起他的残暴来就显得狼狈得多了,呜咽着连站都站不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不已:“王爷,我什么都忍了,我什么都忍了,在外面胡混,搞得府里也乌烟瘴气,我从来不敢说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为什么连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
她一席话说的又急又快,却又偏偏吐字清晰,声音大的足够叫周边的人听清,连声音都已经嘶哑了的质问他:“这么做,这么做把我们兄妹当什么?!把儿女们当什么?把汝宁伯府当什么?!他好歹是圣上赐爵的伯爷,他身后有一大家子人!您这么做,置齐家于何地,以后齐家的子弟们怎么抬头做人!?齐家的女孩子们又怎么婚嫁?!”
......
周围的百姓们听的津津有味。
但是一些贵夫人和上头的人们却听出些不对味来了。
兴平王妃这是花样给自己家戴上这顶形状难看臭不可闻的帽子啊。
她这么一说,几乎是把齐家和兴平王一同钉死在这通奸的耻辱柱上了,而且还把齐家也拉下了水。
以后但凡是齐家的子弟有点脸面的,以后还要点前程的,这都不敢再跟兴平王扯上任何关系了。
这是要跟兴平王府一刀两断的意思吗?
兴平王呕的要吐血,偏偏药劲儿还没完过去,他刚才砍了一个人已经用了很多力气,此刻想要再把刀给拿起来砍人手已经有点儿不听使唤了。
他指着护卫,终于想起使唤他们:“去!给我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杀了!”
不就是杀王妃吗?
连襄王那个蠢蛋杀了王妃之后都只是圈禁。
何况是他?他就算是真的杀了这个贱人,之后也只会被申饬一顿,大不了以后一两年不再出来,等到时间长了,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他照样又能生龙活虎。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哪怕是到时候被逼着再娶一个都行。
兴平王妃捂着脸痛哭:“到底还是不是人!?我为了生儿育女,容忍做纳西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连女儿病的快死了也不闻不问,我只能来这种地方求,不过就是撞破了的丑事,就要我死?!”
到底是勋贵家出来的姑娘,虽然是没落的勋贵家出来的姑娘,但是她所经历的一切和这些年的教养,足够让她知道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煽动百姓们的情绪和博取这所有围观的人的同情心,她声嘶力竭的数落着兴平王的过错,到最后干脆跌在地上,一幅脱力的样子。
大家都是勋贵,勋贵们都是要脸的。
设身处地的想想,是有多绝望,才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不堪,躺在地上被这么多百姓们围观?
兴平王这是把人给逼到了什么份上啊?!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诛心了。
王夫人忍无可忍,上前拦住兴平王的护卫,伸手去搀扶起兴平王妃来,见兴平王妃的哭已经快要闭过气去,气的忍不住双手发颤:“王爷!王妃乃是上了玉碟的,您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喊打喊杀?!”
既然有人当了出头鸟,原本便急着要去赴宴的一些人便都陆续的开始小心的劝起了架。
还有说的明显点的,直接就让兴平王要注意一下场合,要闹也得回家去闹。
不然这丢的也不只是兴平王府一家的脸面。
兴平王恼怒的厉害,原本便觉得心里头恶心的了不得,兴平王妃嘴巴里的胡言乱语更是让他气的厉害,他半点儿也不想给这些人面子。
可是他到底是知道厉害的。
兴平王妃这个蠢妇做出这些事来,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会生气却还是这么做了,肯定是有别的原因,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想在这里杀人了,正好借着这帮人给的台阶下来,指着兴平王妃说:“王妃疯了,们快点带她回府里去,去找大夫给她瞧瞧。”
王夫人有些迟疑。
兴平王这么说,兴平王妃简直没什么活路了,只怕一回去就要被弄死。
可是兴平王妃说到底也没有做错什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岂不是太可惜了?
她迟疑着,看看齐正会不会出来说些什么。
可是齐正却忙不迭的附和兴平王的话,仿佛还嫌不够似地,急忙吆五喝六的说起那些伺候的下人来了:“要不是们,王妃也不会失心疯无中生有!们还不快把王妃扶起来带回家去?!”
兴平王妃如同是丧家犬一般,压抑的呜咽哭起来。
这哭声让周围的人都不怎么好受。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不许把王妃带走,底下的百姓们便也都义愤填膺的跟着喊起来。
兴平王被气的脑仁儿疼,根本不管这些人,恼怒的让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把人给赶走。
他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和兴平王妃可怜的模样做对比,百姓们很快就在心里比出了个高低,确定了王妃更可信,他们都愤愤的不肯走开,反过来还要求去替王妃报官。
王夫人也实在是不忍心就这样撒手不管。
局面便僵持住了。
向问天隐在人群里,刚刚热血沸腾的喊着的人仿佛不是他,跟对面的杨玉清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缓慢的离开人群转入了拐角的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