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以来天气越发的炎热,盛氏立在四面环水的凉亭里,却只觉得浑身都是凉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再问了妹妹一遍:“父亲不是说过没事的吗?琨儿是个好孩子这肯定是肯定是误会了”
小盛氏急的焦灼不安,整个人都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听见盛氏安慰,她也没有半点喜色,带着哭腔来来回回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她急的厉害,额头上全都是冷汗,两眼放空双目无神的抓住盛氏的手:“二姐,人回来了没有?琨哥儿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不会杀人的!”
盛氏说不出话来。
她今天原本是过来问父亲朱正松的消息的,朱正松在里头已经呆了那么久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可是谁知道一回来,刚还没说几句话,就听见外头有人送消息来,说是冯琨在大理寺打死了人。
在大理寺杀人,杀的还是官差,这就不是小事了,哪怕连盛阁老都吃了一惊,已经叫人去打听消息了。
小盛氏满眼都是绝望,到了这一刻忍不住哭起来:“都怪你!二姐,都怪你!”她有些口不择言:“这个丧门星都是你招上门来的,如果不是你们不给人生路走,我们怎么会遭这池鱼之殃!这事儿原本都过去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朱元分明就是冲着盛氏来的。
当年盛氏抢了她的母亲的位子,害死了她的母亲,所以朱元才回来报仇,要把跟盛氏有关的人都给整治一遍。
如果不是朱元插手,这件事分明就不会被提起来,她还好好的当着她的知府夫人,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现在几乎闹的要家破人亡了!
盛氏怔住,见妹妹有些歇斯底里,自己心里也又是难受又是愧疚,咬唇闭了闭眼睛:“是,都怪我!现在都来怪我!”
她推开小盛氏,冷眼看着她呵斥:“与其在这里怪这怪那,不如怪当初你女儿厉害过了头,那么小,才几岁啊?就能想得出撺掇哥哥奸污密友的事来”
她见小盛氏面色愈发惨白,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我是对那个贱人不好,可是我都是为了谁?!我为了谁才需要沦落去做别人的继室?!如今我还浑身都是错了是吧?!”
她说着,也忍不住哭起来了。
赶来的盛老太太只觉得满头是包,拉着她们两个的手就哭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冤家,事情还没问明白呢,就先自己窝里斗起来了”
好在盛大爷很快就赶回来,喝了口茶坐定,看了小盛氏一眼,才慢腾腾的说:“这事儿问明白了,的确是琨哥儿的不是,他跟人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顺手抡起自己的镣铐砸在人家后脑勺上”
小盛氏面色惨白,泪如雨下。
盛氏也顾不得跟妹妹的争执了,急忙追问:“那怎么办?琨哥儿也不是无意的”
盛大爷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摇头叹气说:“现在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的手,琨哥儿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再想法子吧。”
再想法子?还能有什么法子?
小盛氏情绪激动:“什么叫做凶多吉少?琨哥儿要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她实在不能想象,自己作为次辅的女儿,贵妃的亲妹,可是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保全。
分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啊!
她攥住盛老太太的手,哭的凄惨:“娘,您想想法子,您让爹去帮我想想法子,实在不行,我们娶那个丫头回来也行,八抬大轿让娘娘添妆都是使得的啊!”
盛大爷心里不是滋味,见妹妹哭的这么厉害,眉头便忍不住皱的紧紧地锤了一下桌子:“都怪那个朱元!”
如果不是她,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盛氏也回过神来,抬眼看了一眼盛大爷,问他:“父亲呢?”
盛大爷心情不好,但是妹妹开口,他还是如实回答:“父亲有要紧事,进宫去了。”
要紧事?
想到父亲说过绝对不会有事的话,盛氏竖起了耳朵:“什么要紧事?是不是跟朱元有关?”
盛老太太收起了脸上的泪,看了小盛氏一眼,问二女儿:“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死丫头今天也进宫去了”盛氏下意识皱起眉头,见母亲和大哥都若有所思,便道:“原本太后五天前就宣她进宫去诊治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宣她,直到今天,才叫她进宫去了。”
想起父亲之前的交代,盛氏抿了抿唇:“会不会是父亲那里有了什么法子,只是不好告诉我们?”
小盛氏还是哭的泪眼朦胧:“那个丫头古怪的很”
盛大爷却眼前一亮,听见盛氏这么说便镇定下来想了想:“是了,父亲这个时候进宫去,肯定是为了这事儿。”他招呼妹妹:“你别担心,等到父亲解决了朱元,那事情就好办了。”
这倒也是,陈家闹腾的那么厉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元在,只要朱元完了,跟朱元过从甚密的陈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到时候凭借父亲的威势,只要略加打点,很快就会没事的。
小盛氏和盛氏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盛老太太也忍不住放宽了心:“是,一切都等你们父亲回来再说,总会有法子的。”一面又问起了盛大爷:“对了,琨哥儿的事问清楚了吗?对方是什么人?确定了没有?”
如果是能够谈妥的,那就省了许多事,只要那家苦主不告官,到时候官府也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