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忌小皇子,哪里还用得着让冯管家私下去下毒呢?这事儿本来就是个绕不开的难题。
冯世泽定了定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小盛氏道:“你也先别这副样子,事情还到最糟的一步呢!就算是咱们落入了他们的陷阱,这事儿也别以为那么好解决!”
冯世泽嘴唇紧抿露出一丝冷笑。
朱元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想要打抱不平,却也不低头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就算是她真的抓住了冯管家的现形又怎么样呢?
冯管家是他们冯家的家生子,一家子的性命前程都把控在冯家手里,也就是他冯世泽手里,难道冯管家还敢招认出他来不成?
何况,官字两个口。
别的地方不说,可是江西这个地方,冯世泽还是有自信说了算的。
他可是知府,又是盛家的女婿,谁不知道他不好惹让自己几分?
冯世泽站了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哂笑道:“你别这么慌慌张张的,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黄毛丫头罢了,自以为凭借知道一些旧事就妄图把我们怎么样,我就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一手遮天。”
见他这么镇定自若,小盛氏也忍不住跟着松了口气,亦步亦趋的上前给他披了一件衣裳,缓和了紧张的情绪道:“老爷这么说我也就放心多了,这个丫头显然是来者不善。依我看,肯定是她趁乱跑出来的,否则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把这样的疯丫头放出来。您也不要太着急,先把她给扣住,到时候交给姐姐处置就是了。”
别人不知道,可是小盛氏却清楚的很,盛氏的手段究竟有多么变态。
当年姐妹之间有什么争执盛氏都不会手下留情,何况还是原配留下来的眼中钉呢?
朱元肯定是钻了什么空子私底下跑出来的。
到时候该叫姐姐教教她怎么做人。
想起自己吃过的粪水,小盛氏皱起眉头万分厌恶,追到门前叮嘱冯世泽:“老爷!您是长辈,该教训的还是不要手软,想必到时候姐姐姐夫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们。”
冯世泽点点头,可是到了同知府,却觉得有些牙疼-----这个死板的同知竟然不肯让他见冯管家。
这叫冯世泽很有些恼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官已经说了,冯管家向来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知法犯法的事儿,你竟如此冥顽不灵?!”
同知皱了皱眉头据理力争:“到底事情如何,还是该等审问的结果出来,知府大人还是稍安勿躁的好些。”他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这一次的纵火事件,导致客栈有十三人受伤,有一人险些丧命,酒楼隔壁的许翰林家也被烧毁了一间库房,这可不是小事!”
毕竟许翰林家还是跟他是连襟呢。
冯世泽仗着自己岳父家是盛家,可没把他们这些官员放在眼里过,他们这些年受的欺负也够够的了。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冯家的把柄,同知并不肯轻易松口,不顾冯世泽的反对,坚持对冯管家用了刑。
这一用刑,审出来不少事。
比如说,冯管家说,自己是要去对住在客栈中的朱元下毒的。
又譬如说,从冯管家身上还搜出了同一类型的毒药,已经交由大夫验过,确定跟冯管家所提供的口供没有出入。
冯世泽拿着这些纸张手都有些颤抖,一把将这些纸都给扔了,怒气冲冲的道:“混账!”
怎么回事?!
这个同知竟然如此不给他们冯家和盛家脸面!
不过就是一张嘴就能压下去的事,可是这个同知竟然敢不帮他们,而且还口口声声的站在朱元那边。
简直岂有此理!
冯世泽忍了又忍,实在已经忍无可忍,怒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诬陷本官?!”
冯世泽占据了同知的位子,同知站在底下敢怒不敢言,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道清朗声音:“怎么,本宫竟不知道,这天底下什么时候原来已经改姓冯了?”
冯世泽怔了怔。
同知也同样怔了怔,却立即就反应过来,疾步从案后绕出来跪在了地上,山呼皇子殿下千岁。
怎么又是楚庭川?!
冯世泽心里咯噔了一声,隐约觉得有些不好,却没敢耽误急忙也下来跪在地上,请过安以后就陪着笑道:“不过是些微小事,既然发生在下官任内,下官自然会妥善解决,竟然惊动了小皇子,实在是下官的罪过了。”
“的确是你的罪过。”楚庭川没有再留任何情面,冷然看他一眼,大步越过他上了主位坐下,拿起卷宗看了一遍,便扔在一边,冷冷问他:“冯世泽,你们冯家的管家大半夜出现在人家客栈里纵火且下毒,到底是什么缘故?”
冯世泽吞了一口口水。
听这语气他总觉得小皇子的语气不大对。
可是小皇子向来都是软弱又病弱的啊。
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改变。
是有什么不同了?
冯世泽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楚庭川猛然冷笑了一声:“昨夜孤才因为陈家的冤情而斥责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不仅不曾反省自身罪过,还变本加厉,竟然想对证人朱元下手!”
冯世泽终于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他原本以为小皇子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不管是因为不想得罪盛贵妃还是不想得罪盛阁老,按理来说,小皇子都该偏袒冯家才对的。
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