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怪不得当初国公爷虽然也收收瓦剌人的好处,但是却从来不跟他们有进一步的拉扯,原是早就知道他们的本性。
这些豺狼迟早是要吃人的,狼行千里吃人,狗行千里吃屎,他们改不了这个德行。
他这么想着,前面忽然又涌来了一大群瓦剌士兵,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有一个孩子忽而哭起来了,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那些瓦剌士兵顿时发怒,指着孩子哭的方向骂了几句,就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
徐管家顿时悬起了心。
这些汉人百姓都是要赶去宣府的商人,原本虽然这条路不怎么安稳,但是商人么,沟通四方,互通有无,瓦剌人对他们虽然盘剥的厉害,可是却也并不会动不动就杀他们,所以他们其实还算是自由。
可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瓦剌人疯了,银子搜刮去了不算,还把他们都扣在这里。
难不成是打算要跟宣府的杨将军示威?
徐管家心里盘算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反而是好事-----瓦剌人不知道杨将军这个人的性子,但是他可知道,杨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
你越是要这样,他越是不可能给你开城门。
别说开城门了,只怕杨将军被逼急了,还能出来打一场-----杨将军不仅骨头硬,还聪明,自来就是出了名的难缠的角色。
若不是因为他之前在京城跟国公爷不和,国公也不会让他来宣府守城了。
这样一来,对于他来说倒是好事了,他可以借着这件事推波助澜,趁着瓦剌人受刺激,在中间挑拨,让瓦剌人把人质楚庭川给杀了。
到时候要是闹得不好,朝廷免不了要为了面子跟瓦剌人打一场。
现在他们是追杀二少爷追杀的起劲儿,但是等到那个时候,谁还有空顾得上二少爷?二少爷就真的能够得到很长一段时间的喘息时间。
这么想着,徐管家的思绪逐渐飘远了,正要琢磨是否还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剧烈的哭喊声。
他立即回过神来,就发现那些瓦剌士兵竟然已经对那个看起来才三四岁的孩子举起了刀。
因为被杨将军偷袭过一次,所以这些瓦剌士兵草木皆兵,四周的火把照的这黑夜如同白昼,也因此,徐管家亲眼看见那个孩子脸上惊恐的表情和他父母的绝望。
他闭了闭眼睛。
不管怎么说,总归都是汉人,他也是跟着国公上过战场的,若是说对这样的场景半点感情和愤怒都没有,那就太冷情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上去做什么。
不管是为了公子的大事,还是因为不想得罪瓦剌人,他都不能去阻止。
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徐管家的眼睛也始终没有睁开过。
可是随即谁惊呼了一声,徐管家下意识睁开眼睛,就看见刚才那个瓦剌士兵被用皮鞭卷了起来,整个人重重的被扔了出去,而后摔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是谁?
徐管家顺着皮鞭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极为年轻的军官打扮的人骑着马飞快的疾驰而来,顺着那帮闹事的瓦剌士兵就过去了,几鞭子下去把人都给抽的东倒西歪。
这竟然也是瓦剌人!
瓦剌人也有帮汉人的吗?
徐管家有些错愕,低声问身边的商人:“这是谁啊?”
那边的年轻人似有所感,遥遥的停下马往这边看了一眼,徐管家被那样的目光注视,顿时只觉得压力倍增,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
这年轻人究竟是谁?
他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商人也压低了声音,似乎是猜测也有些兴奋的说:“如果没猜错的话,敢在太师的大营附近纵马打人的人,或许是瓦剌的新王!”
新王?!
徐管家皱起了眉头。
瓦剌人自从错木达死了之后,就一直被太师所领导,他也听说过了,上一任瓦剌王的幼子本来说是死了,却又不知道为何回了瓦剌。
难道那个孩子竟然当了王?
可是瓦剌这豺狼一样的部落,他们是不讲究什么道德的,谁强谁就能做主,新王年纪小小,其他部落的首领怎么会真心敬服他?
他没想通这一点,那边瓦剌太师的营帐已经有了动静。
或许是这外头闹得实在是太不像了,瓦剌太师营帐中出来了几个散着头发的瓦剌将领,骂骂咧咧的一路出来,却在看见那个搀扶小孩子的年轻人之后都愣了愣,而后表情谨慎的站住了脚,开始询问些什么。
年轻人却不理会他们,冷冷的哼了一声,就把他们给甩在身后,进了营帐。
经过这件事,再也没有瓦剌士兵有心思去屠杀虐待汉人了,汉人们小心翼翼的聚在一块儿,有些胆小的还忍不住哭了。
徐管家目光炯炯的看着那边,若有所思。
这个新王怎么会也在军队里?
他按理来说不是该在后方的吗?
若是他来了,那这些士兵到底是听瓦剌太师的,还是听王庭的?
楚庭川的生死,又到底是瓦剌太师说了算,还是这位新王呢?
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徐管家忧心忡忡。
要快些想个办法,见到自己接头的人才行,否则的话
再继续这么浪费时间,只怕会耽误了二少爷的事。
他这么想着,正愁着该怎么才能让人去报个信,就见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惊喜的喊了一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