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太后严厉的斥责了静安公主,认定她是在无事生非,而后赶她出了宫,但是这件事仍旧还是不可避免的传扬开了。
一国储君失踪本来就已经是大事,有可能落在敌方手里那就更是百年难遇,大臣们一时要求嘉平帝给个说法的奏折都堆满了嘉平帝的御书房。
与此同时,弹劾太子无能、霸道的奏折也同样雪花一样的飞向了嘉平帝的书桌。
嘉平帝被这些东西烦得简直是喘不过气。
楚庭川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同,这倒是有了解释,陈老将军派回来报信的人也说了,楚庭川是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之后逃去大同被收留的。
这让嘉平帝心里好受了一些。
总归儿子是被人追杀,而不是私底下勾结武将,想要在军队争功。
他也知道是有人在故意陷害针对东宫,甚至背后的人嘉平帝也根据卫敏斋调查的那些资料而已经推断的差不多了。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心疼儿子遭遇的那些事,却仍旧还是免不了失望。
岂止是失望,简直是太失望了。
作为一国储君,身上担的担子何止是千钧重?可他如此不小心,这一番这样一闹,往后谁还服他?!
就连嘉平帝自己都满头的包。
说句不大合乎情理的话,相比较起落在瓦剌人手里,嘉平帝心里更希望是楚庭川死了,那倒是还能松口气,并且全乎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
否则若是瓦剌人用楚庭川作为筹码上门要挟,那大周的脸面,他嘉平帝的脸面,可就彻底丢尽了,往后他都无颜再面对列祖列宗!
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嘉平帝就很少再去太后宫里。
他的态度也不言而喻了。
卫皇后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楚庭川落在瓦剌人手里回不来。
太后也眉头紧锁,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的身体眼看着又憔悴了下去。
朱元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及安慰她们了,她找了机会之后就跟花楹把所有的前因后果全都问的清清楚楚,而后才挑了挑眉问:“那这么说,殿下未必就一定落在了瓦剌人手里,是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没有到最糟的地方。
只要楚庭川能够回京,那顶多也就是威信受损,靠着其他的功劳,还是能勉强立足。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花楹看着朱元就替朱元疲倦和烦闷,见她仍旧强撑着理事,便抿了抿唇,压下了哭腔,努力的欢快的道:“是呢,杨大哥和叔晨都是这么说,虽然他们也找不到殿下,可是瓦剌人那里也没什么动静,可见殿下未必就落入了他们手里,您也先不要着急,咱们凡事还是要往好的地方想”
朱元已经尽量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花楹不必安慰自己,过了片刻才道:“你想个法子,让叔晨去一趟浙江吧,找一找我舅舅和外祖父。”
他们到底是武将,说不得就有同僚或是部下在西北,此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至于陈家,朱元现在还摸不清楚陈家到底是什么态度,她不敢在陈家那里抱过大的希望,毕竟楚庭川去大同应当也并没有通知陈老将军,而是私底下联系的杨玉清。
真是糟透了,她的心情不可避免的变得恶劣起来,想起静安公主的冷嘲热讽,和最近宫里甚嚣尘上的所谓天煞孤星的流言,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真是很努力了,已经很努力的把每一步都计算好再走,但是这世上的事她真的不能完全掌控。
当初的一时疏忽,以至于让徐二收拢了徐家残余的势力,把场面弄得这么糟糕。
想到这些,朱元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她冷冷的笑了笑:“除此之外,你去卫家一趟,跟卫大夫人说几句话。”
秦家给徐二提供便利,让徐二躲在背后被藏了这么久,别人现在如何她管不了,但是她一定要让秦家给出应有的代价!
这一切都是秦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而起。
她声音冷酷,面上更是丝毫表情都没有,花楹知道她现在是已经气怒到了极点,急忙答应下来。
朝中弹劾东宫的奏折越来越多,人人都已经认定楚庭川是回不来了,朱元这个太子妃的地位在宫里也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这一次太后醒了,卫皇后也护着,朱元的日子一定不能好过到哪儿去。
别的不说,就是朱家就已经感觉到了人情冷暖。
太子一出事,朱家就从之前的客似云来变得门可罗雀,除了兴平王妃和范家王嫱几个人亲自上门来,其他人都避朱家如瘟神。
连河东书院重新开馆,朱景先也被拒之门外。
一时之间东宫属官人人自危。
但凡跟朱家有些关系的,都开始撇清关系。
而就在十几天之后,最可怕的消息还是传来了-----瓦剌太师带着瓦剌军队去了宣府,阵前领出一人,要宣府守将开门,宣称那就是大周太子楚庭川,要宣府守将放行。
宣府守将不敢作出决定,快马加鞭让人把消息送回京城。
消息一到,满城哗然。
太后一听见消息就昏过去了,饶是她再镇定,此刻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卫皇后也哭的睁不开眼睛,却不敢就这个话题跟嘉平帝说上一句话,因为嘉平帝显然已经要到暴怒的边缘了。
人人都知道,东宫完了。
静安公主当天收到消息就进了宫,跑到东宫特意嘲笑了朱元一顿,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