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妃呜咽了一声,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哭,当即就要倒下去。
翁姑也吓了一跳,倒是没想到卫皇后会突然如此厌恶恭妃,虽然卫皇后心胸狭窄,一直都瞧不上恭妃吧,但是从前卫皇后委实未曾这么为难过恭妃的。
倒是太后似笑非笑。
当然啦,恭妃是生母,卫皇后是养母,这两人其实说到底就是较劲儿呢,现在新媳妇进门了,既然恭妃要做恶婆婆,那卫皇后当然会顺势收服朱元的心。
要这么说,卫皇后倒是变得聪明了。
这番话也的确是说到了太后的心里,说到底,太后真是对恭妃半点儿好感都没有,正如翁姑所说,如果不是因为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太后宁愿没这个人算了。
也因此,太后只是冷冷淡淡未曾开口。
卫皇后瞪了恭妃一眼,丝毫没有好声气了:“母后和圣上都在呢,就是母后和圣上,也只有因为这事儿斥责长公主,没听说有人欺负了我们家的人,还要我们家忍气吞声的!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她越说越气,外头之前去嘉平帝那里请安的太子和太子妃恰好回来了。
恭妃于是哭的更加厉害了。
当然,她也不敢嚎啕大哭,更不敢哭出声音来,只是眼泪哗哗的流,连眼睛都是一圈红红的。
朱元一进门就看见了。
楚庭川自然也不会毫无所觉,他的动作顿了顿,特意放缓了步子,捏了捏朱元的手心,以示安慰。
他们夫妻都是知道昨天恭妃闹腾着说是身体不舒服的事的,心里都有些芥蒂。
尤其是朱元。
她没料到李夫人千防万防,恭妃还是能时不时犯蠢。
她确实有些心塞。
也因此,今天一见恭妃又在哭,她心里便顿时很是无语。
好歹这几天总要风平浪静面子上过得去吧?恭妃真是半点儿都不把人放在眼里。
倒是上首的太后见他们小夫妻回来,笑着招呼了一声,问他们见着皇帝了没有。
最近西北局势有些紧张,嘉平帝是很忙的。
楚庭川应了一声:“见着了,给父皇磕了头,父皇让我们仍旧回皇祖母这里,中午一起用饭。”
太后便更加欢喜的点了点头。
恭妃的泪流的更急了,到了此刻还忍不住抽噎了一声,叫人不注意都难。
恭妃的确是委屈,她心里还有些怨恨。
儿子养大了,就不是她的儿子了。
从前儿子就跟卫家亲近,后来就更是不听她的话了,现在还娶了这么个媳妇儿,从头到尾,好像就她一个坏人似地。
她委屈。
太后的脸色淡了淡,让楚庭川坐了,自己招呼了朱元坐在身边,淡淡的道:“说起来,你们母妃怕是觉得委屈,她觉得儿媳妇进门,贞静为要,昨儿晚上永昌长公主的事,你们母妃很有些不同的见解呢。”
到了此刻,太后丝毫不想再给恭妃留脸。
总要有个人出头来做恶人的。
恭妃这样子,拿到嘉平帝那里去只怕嘉平帝恶心,做的更绝。
至于卫皇后,太后看了她一眼,觉得若是卫皇后和恭妃两人真的闹起来,也让嘉平帝堵心。
倒不如她来。
她是婆婆也是太后,她要怎么样恭妃,恭妃够只能受着。
关键是,楚庭川要头脑清醒才好。
楚庭川头脑当然是清醒的,他见恭妃急急地站起来又要哭着辩解,也跟着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恭妃面前。
朱元早就已经跟着楚庭川站起来了,她警觉的很,楚庭川一动,她也就跟着动了,几乎是同时赶到了楚庭川身边,跟着楚庭川跪了下去。
卫皇后挑眉。
朱元这眼力劲儿还是不错的。
楚庭川也哭了,他哭着跟恭妃道:“请母妃给儿子留条活路!”
恭妃顿时懵了。
真是借她十个脑子她也不知道儿子怎么忽然这么说。
她怎么可能不给楚庭川留活路啊?!
她这是在教训儿媳妇啊,不就是为了儿子好吗?!
太后皱了皱眉头,觉得楚庭川有些委屈,这件事本不必楚庭川亲自来的。
楚庭川见恭妃手足无措的哭的更厉害,心里冷笑,面上却苦大仇深:“母妃,长公主毫无顾忌,没有尊卑,甚至张口污蔑儿子新妇的名节!母妃!为了这件事,祖母和父皇都震怒,您说我媳妇儿的不是,岂不是在说您儿子有眼无珠?!还是在指责祖母和圣上判断有误?!您这是要儿子无地自容吗?!”
恭妃没有!她哪里敢?!她就是想说朱元脾气太臭了,哪里就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朱元当然不想为了这个就哭,说实话,她向来觉得眼泪无用,但是此时此刻,见楚庭川碍于母子情分,要为这样愚蠢的女人低头,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是愤怒。
不是生了孩子就配做人父母。
恭妃凭什么拥有这样的儿子?!
她垂下眼帘遮住眼里那一抹厉色,也跟着顿时就哭了:“母妃怎么倒是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好不好的,我好歹是圣上亲自赐婚的,难不成我有什么不是,母妃觉得圣上和殿下面上会有光彩?母妃,您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殿下和我?我们是大喜的日子,高高兴兴来磕头的,幸好今天宗室不在,否则若是宗室们也在,母妃新婚头一天就给我们脸色瞧,哭给我们看,可叫我们怎么活呢?”
这
朱元迅速做出了选择。
没什么好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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