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那一带之前有邹唤至,也有何文勋等人,可他们说到底都是听英国公的,英国公在那里的经营之深可见一斑。
既如此,那里就不能不查。
楚庭川会意,立即便差人去办了,他倒是想自己去一趟来着,毕竟捉拿了徐二,一来是从此心里放心,二来也是大功一件。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朱元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庭川,缓缓挑了挑眉:“殿下,从前您是皇子,要出挑,要出头,方才能叫自己被人看见,正爱能让圣上对您喜欢,可是现在不同了。”
楚庭川一脸期待的看向她,眼里带着一点儿隐秘的欢喜和欣赏。
是,他底下的谋臣和长史们都劝着他去接下找徐二少爷的差事,好更进一步,就连王太傅他们,都隐约有这个意思。
可是楚庭川却并未有所动静。
他不是不想立功,也不是不知道找到了徐二少爷的好处。
可是然后呢?
自来东宫储君最是难当,酿成血案的更是比比皆是,他跟嘉平帝虽说近来感情见好,但是自来的东宫和皇帝,又有几个开始感情就不好的呢?
若是不好,就不能立太子了。
这其中,分寸感很重要。
楚庭川就知道这一点。
现如今见朱元也是这个意思,楚庭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一面笑还一面忍不住微微摇头:“现在,怕也就是你会和我说这个话了,人人都觉得我该更进一步,可是就如同我们担忧的一样,更进一步,到哪儿去呢?父皇如今不过才四十五,算起来,还是春秋鼎盛,既如此,我若是现在就摆出了架势要拉拢人心,立下功劳,那成了什么了?”
就是这样。
出风头的事情已经做过不止一两件了。
要说能力,从楚庭川能够单枪匹马平定平南侯府叛乱,再收拾了叶家贪污案就知道了,这位殿下是个有能力的。
所以朝臣看到了。
朝臣们也站队了。
现在陛下膝下的皇子除了五皇子外,年纪都还太小,七皇子不过七岁,八皇子更不必说,也才四岁,其余的九皇子那才刚刚出了周岁。
这样的情形,楚庭川有出身有能力,偏偏年纪辈分都是占着优势的,不选他,还选谁?
朱元毫不客气的放下手里的茶盏,轻声却坚定的道:“殿下也不要因此就觉得那些朝臣们选择了殿下,是对殿下有什么恩典,说些实在的,当初殿下尚且还病弱之时,可未曾见这些大人们如此热心且忠心啊!”
这话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换做别人,未必会这么跟楚庭川说。
但是朱元不同,她未来是楚庭川的妻子,她当然是只有希望楚庭川好的,既然如此,那么有些话就不得不现在就说清楚,省的以后楚庭川在这上头为难。
朱元的话说的丝毫不客气且有些刻薄。
但是她说的话也句句在理,本来就是,朝臣们拥戴楚庭川,那也是在楚庭川崭露头角,且朝中并无其他人选,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
既如此,这个时候站的队就不那么珍贵了。
要说他们有功,那自然是有的,但是要说要为了这个让楚庭川就要对他们言听计从,那万万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他们都不是手人拿捏的性子。
连楚庭川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眼若星辰的望着朱元说:“天下人里头,最知道我的,就是你了。”
楚庭川向来不是多么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是他说起来的时候,永远带有那么一股子真挚,所以这情话听起来格外的动人。
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不必再用什么我爱你,或是生生死死之类的话来衡量了。
他们彼此,都最知道彼此的心思,这就已经是最难得的。
因为两个人都是很实在的人,所以朱元不过略微垂了头,很快便又笑着对楚庭川道:“我这么说,也是想要跟殿下说一声,要防着这些人,他们虽然靠着殿下,可如今,殿下却只是东宫。”
东宫做事就要有东宫的分寸。
这天下以后都是你的,但是你不能着急。
因为至少现在还不是完全是你的。
你要是显得太着急了,那皇帝绝不会开心的。
楚庭川显然跟媳妇儿一样是个绝顶明白的人,他嗯了一声,立即便笑了:“你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
第二天,楚庭川去御书房的时候正碰上嘉平帝说这事儿,嘉平帝还说呢:“这事儿,庭川你怎么看?”
楚庭川不怎么看,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不是儿臣不想替父皇分忧,只是如今徐二不知道流浪在何处,一时半会儿,连锦衣卫都丝毫不知他们的踪迹,儿臣怕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再说”
楚庭川咳嗽了一声,有些扭捏:“再说,太后老娘娘也说,儿臣的婚事眼看也就在眼前啦,要是耽搁了,也不好。”
啧啧!
众人都没料到楚庭川竟然会这么说。
真是见鬼啦,向来上进的五皇子不上进啦?
难道当了东宫就飘起来啦?
连嘉平帝也呆了一呆,随后才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这小子,莫不是为了成个亲,竟然连正经差事也不做了?”
他着实没料到自己这个古板的儿子还有这么一面,看起来也不像是急色的人哪,怎么就对亲事看的这么紧啊?
楚庭川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倒也没有瞒着他爹:“父皇不知道,先时人人都说惠宁这个人运道不大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