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有一点你自己也该是心知肚明的。”说着这话的彩云,随即便抬眸看了眼面前的陆川,“你所得罪的人,乃是当朝四皇子龙耀阳,四皇子的性子如何这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而你想必也是明白的更加清楚一些才是。”
彩云得目光落在脸色有些不太好的陆川身上,可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心情不好,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而还是继续说道着,“就算这次我想办法将你给救出去了,但是你这入过天牢,且还是个得罪了四皇子的人,恐怕就算出去了,其他人也是不敢再任用你了。”
刚刚还不明白,为什么彩云会突然提及到这些事情的陆川,此番也是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先那脸色还只是有些不太好的陆川,此番却是在明白看清楚了局势以后,真正的陷入了担心的情绪之中。
陆川一介寒门学子,家世本就不多好,能够凭借着这么些年读书的本事,还有机遇在朝中谋得一份差事,虽然地位不高却也是可以年年拿一笔俸禄的人,怎么说以他的出声来说,也都是尚可的了。
倘若他就那般平安无事的继续做着自己的小官,就一直顺风顺水的过下去,倒也当真是不错的。
只是可惜了,偏偏陆川的运气就是这么的不好,碰巧遇上了四皇子龙耀阳不说,还恰巧在他心情极度不好的事情出言多说了两句话。
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龙耀阳,除了在自家的两个兄长和庄明月哪里吃过哑巴亏以外,还有谁胆敢同他相对,这不摆明了是在触龙耀阳的霉头,惹他不痛快?
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候,陆川这么一个往日里面极少能够有机会见到几位皇子公主的小官,不仅是遇见了龙耀阳,还被他给以冲撞皇子这种可大可小的罪名,硬生生的关押进了天牢之中。
想来经过了这么三月有余之后,当初那般因陆川的重装而大怒的龙耀阳,早就已经贵人多忘事的,将陆川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给彻底忘记了。
但偏偏苦了陆川没有办法喊冤,家中尚且还怀着身子的娘子,更是无门路将他给救出来。
也就是这个缘故,才是让陆川在这天牢里面,一待就是三个多月,若不是因为恰巧庄明月被关押进来的缘故,只怕是他还得一直在这天牢里面待下去了才是。
一想到日后恐怕当真是无法再入朝为官,甚至恐怕是连一些达官贵人的府上,想要做一个学者恐怕也没有人再敢用他了。
但倘若让他就这么去客栈或是其他地方,为了谋生随意的做个账房先生的话,他又觉得有些无法接受,“我……”
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日后又究竟该做些什么的陆川,不过刚刚开口,却一瞬间余下的话又被给堵在了喉咙之中,根本就说不出来。
这边的彩云,则是将他所有的犹豫和挣扎,全盘的都看在了眼中。
虽说她对于这个有些迂腐傻愣的读书人,没得什么好感,但是架不住彩霞与三青觉得此人可用,再加上她对于那个温温柔柔的“川娘子”也有些喜欢,所以今日才会特意同他提及这些话语。
随着陆川张口想要说话,却又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的时候,保持着沉默的彩云,这才主动开口道:“我想你也不甘愿做个客栈铺子里面的账房先生,所以待你出去了以后,若是你愿意大可前去京城外得明月庄子寻一个叫大兴的人,他会给你建议。”
“到时候你若是觉得可以留,便留下,至少能有月钱照顾你娘子还是刚出世的孩子。你若是不愿意留,自然也是不会有人强迫你留下,一切皆看你本身意愿。”
说着这话的彩云,一瞬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彩霞附体一般。心中却也是明白着,实则上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语,也全部都是彩霞和三青让她记得同陆川说的罢了。
所以这番话,说出来不像她会说的也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不曾同彩云相处过的陆川,却是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在听到了彩云说完这些话以后,神色有些吃惊的看了过去,“明……明月山庄?那可是庄姑娘的……”
虽说女儿家的名讳并非是何人都可以知晓的,但是庄明月同普通女儿家的女子相差太多,她不仅是入朝为官,甚至还可以带兵打仗。
在她这一切行为之下,自然也就是让她名声大噪了起来,所以庄明月的这名字,还当真算不上是什么不能够提及的名讳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让这陆川,在听到明月山庄的瞬间,便猜测出来这庄子乃是庄明月名下的庄子。
不过彩云对陆川将明月山庄的主人给猜测出来的事情,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山庄的名字便是明月山庄,再加上现在也是她做同他说的这些话,所以猜测出来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错,的确是我家小姐的庄子,这位没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你且好好考虑一番罢。”
就在彩云刚将这些话给说完了的功夫里面,那边同她说了只有一刻钟时间的狱监,此番也是已经走了过来。
“唉唉,这话差不多该说的也该说早了,时辰到了就该走了。”狱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将手中的链锁给取了出来,放置在牢房的门上,一幅准备将门给重新锁上的模样。
看到狱监这副作态,彩云连忙站起了身,神色之中带着明显的难过之意,“小川,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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